反应真够慢的。李知忍着笑说:“没事,我可以带朋友和家属过来。”就是不知道眼前的朋友还有多久能变成家属。
林潮生再三确认:“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吧?”他是很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李知让他放心,“不会的,我导师也同意了。”我导师还让我追人要主动一点呢。
林潮生以前从天文学院路过,总能看到天文台的白色屋顶,远远地看上去呈圆润和谐的半球状。现在走进圆球内部,近距离地观察,原来圆球上还有一条宽宽的口,像广袤的宇宙突兀地裂开一道缝隙。这是一扇巨大的天窗,一直从屋顶最高处延伸到屋檐,40cm口径的望远镜放置在其中,屋顶可以自由转动,以方便观测。
其实学校里的这座天文台科普的性质更多一点,郊区山上还有一座观测站,那里才是主要负责科研工作的地方,里面有一台用来观测超新星的1m光学望远镜。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观测站玩,”李知说,“等会儿你先试试……”
话还没说完,隔壁发出响动,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出来和他打招呼:“学长。”
李知点点头,温和地朝他笑了笑:“检查完了吗?”
李知认得这个男生,他在天文台担任观测助手,今年读大二。
“我刚检查完控制室,都没问题。”
“辛苦了。”
男生又转而看向他旁边的林潮生,印象中从未见过。他有些迟疑,“这位,也是学长……?”
李知侧过头和林潮生对视一眼,笑着说:“是学弟。”
有旁人在场,李知也就没有提出让林潮生试着用那架望远镜观测了,不方便手把手教他,有点可惜。
夜色将至。天文台外人渐渐多了起来,原本空旷的顶楼被各种望远镜和摄影设备占据,还有人带着毯子、暖手宝和酒水零食,不像来观测的,更像是来开party。
林潮生走到门前,看到外面这阵势有点懵,“我们是不是不应该空着手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空着手来的?”李知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也带毯子了啊?”林潮生看向他,“其实人这么多,应该不会冷。”
月亮很暗,夜空晴朗,这样的夜晚尤其适合观测。不知道谁关上了嵌在墙壁上的一排照明灯,四周顿时陷入黑暗,大家纷纷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明,一粒粒光亮起来,渺小纷繁,仿佛把这里变成了另一个宇宙。
离预测的流星雨极大值时间还有一会儿,顶楼上的众人席地而坐,有个似乎是社长的领头人坐在中间,抱着台电脑,给新来的社员讲天文知识,科普之余谈天说笑,哄闹声不停。
哪有一丁点浪漫的影子。
李知瞥见林潮生倚在门边,神色认真,听得津津有味,暗道完蛋。
“讲得挺有意思的,”林潮生咕哝道:“但是我不想坐地上。”
想什么呢?我哪会让你坐地上。李知放低了声音说:“跟我来。”
“去哪啊?”林潮生一头雾水地跟着他绕过顶楼上乌压压的人,往天文台的另一侧走。
并非林潮生想象中的死角,而是一个开阔的露台,面积不算很大,但位置隐蔽。上面有一张圆桌和两把舒适的躺椅,桌上酒水饮料、零食瓜果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摆着一架折射望远镜。
导师们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在顶楼开茶话会,李知以前也参加过,便借了他们的桌椅,顺带有偿征用了实验室里师兄师姐的零食存货,明天双倍还。
林潮生惊讶道:“这都是你准备的?”
“是啊,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李知满脸期待地望向他,不自觉地露出求夸奖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李知:宠溺.jpg
3634.参宿四与幻觉
林潮生的反应相当给面子,他朝李知竖起大拇指,十分真诚地说:“想得真周到。”
李知脸上倏尔绽开一个很明快的笑,还有不轻易露出头的两颗小虎牙。他非常开心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夸奖,同时心里又有些怅然,林潮生并不知道他的这份细致周到并非对所有人都如此。
“现在双子座在哪个方位啊?”林潮生仰头望着夜空,一片灿烂星海。
李知看了眼时间,九点三十五。
“还在东边,”他抬手指了指角落里架好的望远镜,“调好焦了,你要不要试试?”
林潮生走近,惊讶地发现望远镜和经纬仪的各项参数都已经调试好了,就连脚架的高度也是根据他的身高调整过的。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知。
李知抱着手臂,淡然解释道:“怕你不会弄,我就顺手一起调好了。”
“你这是在质疑工科生的动手能力啊。”林潮生笑着说。他用一只手托住镜筒,微微弯下腰,把眼睛对准目镜。
观察了一会儿,他又转动旋钮,把寻星镜转向其他星体。
“时间快到了。”李知看着表提醒道。离流星雨降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这架望远镜的视野太小,业余观测流星雨的话最好还是用肉眼,可视范围更大,捕捉到流星的几率也更高。
林潮生往后撤,低下头和坐在椅子上的李知对视,“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星星和我想象中差别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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