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端由于她长发遮在脸前,我看不清是谁,不敢出声。这时候要说不怕是假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陈冬,开门啊,是我。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印象,像是小希的声音。小希?顿时心中一喜,赶紧开灯打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屋里雪亮的灯光让她躲到了一边,埋怨我说,你开这么亮灯光干嘛,好刺眼。
赶紧关了大灯,开了柜台上的小灯,铺里的灯光柔和了些。这时小希才甩着长发走进来,我关上门说,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你不来了。
说了会来就一定来,我说话历来都很算数的。
她发现我盯着她身上的红旗袍看,急忙说,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男朋友给我做了一件,你做的这件,钱我照样付,你别这样吃惊,看看漂亮吗?
刚才确实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她身上穿着跟我做的那件一模一样的红旗袍,意思这次来就是退货不要了,没想到她说钱照付,一分不少。
赶紧赔笑着说,漂亮,漂亮。她将钱递给我说不用找了。
我将钱推回去说,你都没要衣服,怎么好意思收钱,这钱不能收的。
小希硬是把钱塞我手里,说,不收就是还在生我的气,要不这样,你帮我个忙好了,一会如果有人来问你有没有看见我,你就说没看见,好吗?这钱就算是你帮我的好处费吧。
我只好收下,顺手放在了柜台里。
回过身来,小希急匆匆走进了里屋。我心里窃喜的暗自说,真心急。
小跑两步跟了进去,从后面看着小希那妖娆妩媚的身段,加上紧身红旗袍的勾勒,曲线完美到了极致。一股冲动劲上头,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急什么啊,冬哥,既然来了,早晚都是你的人。
小希用力掰开我紧抱的手,坐到了床上去。
我色眯眯跟过去说,不急才怪,想你一整天了。
正要坐到床边去,忽然外面又有人在敲卷帘门。
我准备出去,小希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千万不能泄漏她在我这里。
我连连点头,心里说,我又不是傻瓜,这么好的事,肯定不能往外说。
来到铺里,打开灯,开了门,一个道士装扮、四五十岁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口,手持拂尘,下巴留着一小撮山羊胡须。
有事吗?道长。
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句,有没有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来你家里借宿?
我说没有。
他忽然盯着我的脸仔细看。
我说,你这人有病吧,还道士呢,大半夜到处问别人有没有看见女人,难道是你的相好跑丢了?
说完我忍不住心里一乐。他很严肃地告诉我说,完了完了,你完了。
你才完了,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啊,赶紧去找医院治治吧,别找女人了。好好的道观不待着,大半夜出来找女人,走吧,我没时间陪你玩。
说着就要关上大门,他嗖地伸手抓住我说,朋友,听我说一句,你真的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得趁早除掉,你告诉我,她藏在哪?
我在心里说,藏你妹啊,想跟我抢女人,没门。
但嘴上还是委婉的说,谢谢道长,我就光棍一个,你去别家找吧。我这没有女人。
道长见我又要关门,索性一闪身进来,抬眼四处打量我的铺子里。
忽然他一个箭步冲到那一排挂在墙上的旗袍前,仔细看了看,诡异地笑了笑说,终于让我找到了,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我过来拉住他说,你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当你是神经病处理了。
他猛地转头过来,没有顾及我的催促,仔细盯着我眼睛看。
朋友,必须马上告诉我她在哪里,否则,你将大祸临头。
我去,大半夜找女人,这招也太lol了吧,别说我这里没有,就算有也不会把她交给你。
朋友,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请你赶紧把她交出来。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真的没有。
道长不顾我的阻拦,在屋里四处寻找。我再也忍不住,小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揪住道长的衣领警告他说,你再不出去,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咚地一声,我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道士摔了个狗吃屎,撞在地上。
道长推开里屋的门,往里走,我一看情况不妙,拼命从后面扑上去,一把抱住他。
原来你在这里,贱女人,看我今天不收了你,祸害人间的妖孽。
道长一边挣开我的手臂,一边朝里大吼。
冬哥。
里面传来小希惊恐害怕的声音,这一声冬哥,彻底激发了我吃奶的力气,我死死抱住道长,猛地一个翻滚,将他摔到一边。
虽然我被压在下面,但还是死死抱住不放。
你放开我,傻瓜,那个女人不是人,他是来要你命的。
道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客气,再也不叫朋友,直接跟我急了。
你才不是人,不好好当你的道士,大半夜来我家跟我抢女人。
我死缠着不放。这时小希从门里惊慌地走出来,怯生生沿着墙壁躲开我们朝外走。
一边走一边说,冬哥,他是我前男友,不是道士,他装的,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我一听前男友,这不是要来伤害小希吗。于是更加用力抱住,嘴里喊小希快走。
小希跑出了铺子,道长气得奋力挥着手里的拂尘敲打地板说,你啊你,又坏了我一次好事,我辛辛苦苦追了一个晚上,被你这一犯浑给搅黄了。
我去,你才坏了我的好事,别以为前男友就很拽,你已经出局了,还纠缠个毛线啊,有意思吗?
手上紧箍着道士不敢半点松懈,一定不能让他挣脱去追上小希,使出吃奶的劲跟他死磕。
道长不再用力挣脱,他软了下来,说,放开我吧,那女人这时候恐怕已经在十里开外,我要追也追不上了。
别骗我,我不是三岁小孩,就这一会功夫她能跑出十里地?我不上你的当。
还是死死箍着他不放,道长见我如此固执,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估计小希已经跑远了,我才松开手,一呼噜爬起来堵在门边,不让道长出去。
谁知道长根本没有想要出去意思,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些旗袍,用拂尘一件件挑开看。
忽然,他朝我招招手说,来,你过来,来看看这个。
他挑起一件旗袍,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他将旗袍放下,拂尘轻轻扫过那件旗袍,旗袍上顿时出现一个鲜红的血手印,像是在抚摸那件旗袍一样。
一下把我吓退了好几步,这不是上半夜我看见的那种血手印吗?
看见了吧,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道士,你铺里真有脏东西。现在你信了吧。
擦了擦眼睛,再次仔细看那旗袍,确实血手印还在。
还不止这一处,你看好了。
道长又撩起其他的旗袍,一件件上面全是血手印。吓得我浑身冒冷汗,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旗袍是我亲手做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道长,求你帮帮我。
现在知道怕了吧,告诉你,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就大祸临头,离死不远了。你告诉我,这女人来你这里多久了。
我颤抖着告诉道士说,三天,三天了。
第一次见,她穿的什么颜色旗袍?
紫色。
这就对了,今晚她穿的是什么颜色?还记得吗?
记得,红色,跟我做的那件颜色一样。
什么,她让你做红旗袍?
嗯,是的。但不是她现在穿的那一件。我做的那件白天卖给了一位大姐,她急着用,我一时心软就卖给了她。
一来一去的对话间,我将这两天所有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件讲给了道士听,道士听完,掐指闭眼念叨。念的什么没听清,叽叽咕咕的,声音也不是很大。
不一会,道士睁开眼,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去把门关上。
他那眼神,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把门关上,搬了把凳子给他坐下,乖乖立在他跟前。
我要给你做场法事,否则,他还会来纠缠你。
道士甩着手里的拂尘,眼神里有种琢磨不透的神秘。
我连连点头。此时回想这几天所发生的种种怪事,心头一阵阵发寒,一听道士愿意帮我,都忘了问他做这法事需要多少钱,但现在钱已经不重要了。
提到钱,我忽然想起小希给我那12张百元钞票,如果那钞票是真的,那就是道士忽悠我的,如果那钱是冥币,那我就真的中邪了。
我急忙跑到柜台里,找出那12张百元大钞。握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是真的。
哼,牛鼻子道士,忽悠了我半天,还好我机智,终于找到了他的破绽。
拿着钱朝着道士说,做一场法事多少钱?
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他是不是经常用这样的方式骗钱。旗袍上的那些血手印一定是他施了什么法术弄出来吓唬我的,跟我之前的幻觉只是巧合罢了。
谁知,道士抬头一看我手中的钞票,大喊一声不好,起身夺过我手中的钞票,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