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当下的倭国政权十分混乱,争斗不断,地方领主之间也是时不时生一些武装摩擦和冲突,尽管对方所持的武器十分落后,无法对大唐的商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身为商人,谁都不想淌这趟浑水
,毕竟商人讲究的还是利益为先,以至于商船没有靠近难波港,都只是在这鹿岛港附近卸货,然后再让倭国人自己运输,毕竟在港口就已经银货两讫,剩下的就没有商船什么事了。
而且,大唐、大食等国商人这么做,也从侧面刺激了鹿岛港,使得鹿岛港的商船越来越多,当地的百姓生活也因此富裕了一些。
商船卸货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罗信就起身下床,在鹿岛港周围随便走走。
不过这里实在是太贫瘠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人都长得黑黝黝、又矮又瘦,大部分人都是佝偻着后背在干活,极少有能够挺直腰,站着行走。
在这些人身上,罗信所看到的都是愁容,他们的脸就跟哈密瓜的皮一样,布满皱纹和裂痕。
另外,在鹿岛港见不到娱乐场所,这里甚至连酒楼都没有,往来的都是行色匆匆的商人以及搬运工,剩下的就是船长口中所说的贱民了。
罗信对“贱民”这个词汇,了解得并不深刻。他们不像是奴隶可以自由买卖,但是他们生活的条件,以及他们所要干的活,跟奴隶也相去不远。
这里的一切实在让罗信提不起兴趣,再加上也不能走得太远,所以在外面晃荡了两个多时辰左右,罗信就折身回到了船上。
上船之后,尽管船上的人和事都没有变化,但不知道为什么,罗信就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但他也没有多想,吃过晚饭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夜晚上船起锚,就朝着西北方向的耽罗国出。
一般入夜之后,罗信都是盘腿而坐,尽可能地利用时间修炼。
他处于“步廊”这个阶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步廊”给罗信的感觉,就真的像是在走一条长廊,站在长廊上是看不到前端出口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不停地走。
不过,自从花果山回来之后,罗信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丝丝改变,这种变化是十分微弱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于已经在这条长廊上行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罗信而言,有变化就是好事。
在船上的这一段时间,他其实一直都在修炼,哪怕坐在船头望着天边的夕阳逐渐沉入海平面,他也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吸纳四周的先天之炁,以此来促动自己在这条长廊上行走,甚至奔跑。
在船上修炼跟在家里可不同,很多时候眼睛一闭一睁就十几个时辰、甚至一两天时间就过去了。
罗信担心自己会错过耽罗国,因此在修炼的时候,偶尔会提醒自己。而提醒自己的方式,则是感受肚子里空了没有,如果肚子空了,那就表示要进食了。就像现在,当罗信睁开双眼的时候,不但肚子里空空如也,那肠子更是抽了好几次筋。说起来,在海上航行了一段时间,上厕所也变得不规律,主要是在船上饮食很单一,而且蔬菜水果很少,吃的都是烙
饼。
说起烙饼,罗信不自禁地想念李妘娘做的葱油烙饼了。
之前在新罗蹦跶的时候,都是全身心地投入,而现在空闲下来,罗信现自己脑海里会很自然地浮现出李妘娘,以及武顺诸女的音容笑貌。
说来说去,罗信现迄今为止在大唐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自己这一家子的人。
这一想起李妘娘的葱油烙饼,罗信肚子立马就咕咕叫了起来。他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两边都是房间,若是在平时,这些房间门都是关着的,毕竟里面放着的都是私人物品,让别人看到总不好。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罗信现没上房门都是开着的,他还特意朝着里面看了几眼,现房间里空空荡荡,见不着人,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好像人都已经下船离开了一样。
从过道直接出了船舱,当罗信上到甲板上时,现外边日已西斜,夕阳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烙饼,挂在天边的海平面上。
站在甲板上,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罗信产生了一种比较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四周空无一人。
一般这个时候甲板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个水手,在观测海平面,他们人去哪里了?
当罗信走到船头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海风,是暖的。现在的时节可是寒冬啊,按照原来的航线长是朝着西北方向走的,这个时间点就算还没有到达儋罗岛,那迎面吹来的海风,肯定也是寒冷的,可是罗信伸手探到空中,无论是他的手,还是他的脸,所感应
到的海风,都微微有些暖。
罗信还现,此时的夕阳就在他的右手边,在简单地方向定位之后,他已经能够确定,这艘商船是朝着南边一直航行。
怎么回事?
一直往南不是朝着琉球群岛(冲绳)去了?
感觉到不对劲的罗信立马冲入船长室,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船长室里竟然空无一人!
这一刻罗信终于知道,自己中招了!
正当罗信为此感到诧异不解的时候,通过船长室的窗户,他现前方有一个黑点,看上去像是一艘大船,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迅驶来。
罗信不知道为什么船长舍弃了这艘商船,而且他们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人通知他。
不过现在能够看到另外一艘船,罗信心里踏实了一点,他连忙跑到甲板上,对着前方那艘船挥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黑点,还是黑点。
等到,足够近了,罗信才现,那竟然是一艘小船!这艘小船,如果平时出现在江上倒还凑活,他的外形或许类似于乌篷船,船上能够站五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