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9(1 / 1)

“……回司主,这白小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般人不死也残了,她虽然伤的不轻,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养一养就能好了。”

天玄司专属太医在给白优诊治完以后,擦着满头的汗对宋从极汇报情况。

宋从极的脸色却并不好,抢救白优的功夫,他已经把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了。

没想到南婇身为一朝公主,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千防万防,宋从极盯着了所有人,却偏偏忽略了南婇。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罢了,现在她才意识到,宠坏的本质,还是坏。

不该掉以轻心的。

“不过……”

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把情况都说了,“白小姐除了摔伤,还有不少鞭痕,应该是在此之前被人用过刑。”

宋从极眸色深沉地看了过去,“有多少?”

“大概……二十一道鞭痕。”

“知道了,有劳太医了。”

太医摆了摆手,特地把房间让了出来,留给二人。

宋从极走进去。

床榻上,白优虚弱地缩在被子里,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无比。就连睡着的时候,她的眉头都紧紧地皱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宋从极从未懂什么是心痛?

但是这一刻,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疼得他原本冰冷的面容都无法维持。

他实在难以想象她那么脆弱的身板,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经历了什么,他甚至恨不得那些伤口都在自己身上。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让她来冒这个险的。

悔恨、自责,还有不知名的揪心交织在身体里,宋从极望着她熟睡的脸,本来想对她说点什么,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司主,公主已经带过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天相的声音。

宋从极刚伸出的手,在半空一顿,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目光沉沉地看了看白优,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南婇此时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一身漂亮精致的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天真无暇的小姑娘……

若不是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宋从极原本还能对她稍微客气一些。

但现在……

宋从极视线冰冷地从南婇身上扫过,示意她先等一下。

南婇看着宋从极的目光里都是爱慕,“宋哥哥你不是单独找我的吗?我们还要等谁啊?”

宋从极没有理会她,走到一侧的雕花椅上坐下。

南婇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宋从极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在他旁边跟着坐下。

“圣上到!”

陈公公尖长的嗓音没一会儿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南婇眼皮一跳,紧张地跟着宋从极站了起来,“宋哥哥,你怎么把我父皇叫过来了?”

宋从极:“公主千金之躯,不管做了什么事情,自然都需要陛下来圣裁。”

南婇心里有些忐忑,完全摸不透宋从极这句话的意思。

本来她看着白优坠回去以后就跑了,并命令所有人都不准将今夜的事情说出去。

在她看来,白优已经葬身火海了。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白优来过,所以,南婇的寝宫里突然失了火,她装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面对着众人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天玄司在她那里救了火以后,盛帝也来了。

她在盛帝面前哭了好一通,盛帝心软本来都不追究了。

甚至连禁闭都给取消了。

她刚和父皇告别完,怎么又要等他来了?

盛帝看到南婇在这里也很是意外。

“宋爱卿,你把朕特地叫来此所谓何事?朕不是让你去彻查失火的事情吗,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盛帝看着宋从极不满地问道。

宋从极拱了拱手,“陛下,要想知道为什么失火,直接问公主就行了。”

两人愣了一下。

盛帝:“此话怎讲?”

宋从极回头,看了一眼天相。

片刻后天相就把今夜和南婇在一起的那些宫人全部带了过来。

南婇看到这些人脸色当即就变了。

“宋哥哥……你把我宫里的人抓来做什么?”

宋从极无视了她,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冷声道:“说吧,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儿,若敢有半句隐瞒……”

宋从极毫不客气地劈开了面前的椅子。

“……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宫人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今天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白优所救。

看到公主把人推下去的那一刻,他们也同样对南婇的行为充满了鄙夷。

若不是白优,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里面。

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被宋从极这么一吓,其中几个承受力弱的,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横竖都是一个下场,南婇这种恶毒胚子早该下地狱了,还不如为自己的良心,挣一分心安。

“……司主,都是南婇公主逼我们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在牢房里等着人来,今晚有人要审讯,然后……然后我们就看到了白小姐。”

盛帝难以理解地看了看南婇,“你为何要抓白优?”

南婇稳了稳心神,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她偷了太医院的天蚕果,所以我就带她回来审问了。”

宋从极笑了,“我倒不知,公主竟然还操心起我天玄司的事务了?”

“因为那会儿我正好在太医院,毕竟我也是堂堂一国公主,当然希望能帮宋哥哥分担一些,所以就擅作主张把人带走了。”南婇理直气壮地说道。

盛帝都被她这个蹩脚的谎言说得听不下去了,“胡闹,白优乃是朕亲封审理宫中案子的人,怎么可能偷东西?”

“怎么不可能,她妹妹受了伤啊,只有天蚕果能止疼。那可是进贡的东西,她一个小小侯府怎么可能用得起?一时起了歹心也正常啊。”

宋从极瞥了她一眼,周身都是寒气,“白优手上有我的令牌,她想要什么止疼药天玄司应有尽有,何须偷?”

南婇到底扛不住宋从极这一身让人窒息地压迫感,眼看着解释不通,只能狡辩道,“我把她抓走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解释,我也不知道啊。”

“……”

南婇说着哭了起来,跑过去拉着盛帝的手就在那里撒娇,“父皇,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当时天那么黑谁知道是她啊……”

宫人震惊:“……”不要碧莲。

盛帝看到女儿哭,心一下子就软了,“行了,宋爱卿,看来是误会一场,此事就算了吧。南婇毕竟还小,到底什么都不懂,你就别和她计较了。南婇,你去给白优道个歉。”

南婇一听白优,脱口而出:“她还活着?”

盛帝也被她给问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了,对了,今天是南婇自己搞的那个牢房失火。

白优被她抓了的话,白优应该是被关在里面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宋从极迎上盛帝探究的目光,淡淡解释了一句:“我将她从牢房带出来以后,封锁了所有消息。”

怪不得。

盛帝点了点头,“还是宋爱卿反应及时,南婇,快去给白优道歉。”

“我才不要,我又没有做错。”

盛帝只当她是小姑娘任性,毕竟刚才经历这么大事,眼睛都哭肿了,这会儿闹点脾气也正常。盛帝还要劝她几句,宋从极直接把一块白布丢了出来。

盛帝:“这是什么?”

“这白布上有蒙汗药,是白优失踪后现场发现的。”

盛帝奇怪道:“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宋从极看向南婇,一字一句道:“我查了一下近日来的记录,发现今天昨天下午有宫人特地从外面带了一份进来,直接交到了公主的寝宫里。”

南婇的脸瞬间就白了。

宋从极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白优恐怕并不是不解释,而是……不能解释。我十分肯定,南婇公主这一次,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关押。”

盛帝和南婇同时陷入到沉默里。

宋从极却像是罗列南婇的罪状一样,继续说道:“私自在宫里设刑,抓捕朝廷要员,阻碍天玄司办案,捏造不实真相……公主,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南婇怔住了,半天才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对她用刑了。”

宋从极:“白优身上一共挨了二十一鞭。”

盛帝愣了一下,“什么二十一鞭?”

“公主打了白优二十一鞭。”

南婇急忙反驳:“胡说,是他们这些奴才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宫人:“……”真是非常不要碧莲。

宋从极:“她手上有陛下亲赐的扳指,区区几个奴才怎么可能敢动她?”

“宋哥哥,你偏心,你为了她什么都说是我做的。”南婇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宋从极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扭头,用剑指了指那些宫人:“你们说。”

“是……是公主要我们审讯她,白小姐不承认偷东西,公主……公主就用鞭子抽了她……”

宋从极终于看了她,”……所以公主……你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南婇恶狠狠地瞪了宫人们一眼,想说什么,宋从极直接打断了,“偷盗与关押一事涉及白优,她还在昏迷,既然公主咬定她有罪,那不如等她醒了再做定夺,但你伤我天玄司的人,这便是我能做决定的事情,我们就先算算这21鞭,再说其他。”

南婇:????

“宋哥哥,你想做什么?”南婇心里漫起一股巨大的恐惧,缩到了盛帝的身后。

她从来没想过,宋从极居然真的,敢……对她出手?

宋从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场所有人却感受到他整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愤怒。

“她无故受了多少伤,你便赔多少,很公平。”

南婇抖了起来,拉着盛帝就嚎啕大哭,“父皇!我……宋哥哥要打我……”

“这……宋爱卿,南婇还小,哪里受得住天玄司的惩罚,小惩大诫就算了吧?”盛帝到底有些不忍心自己的女儿真被打,和宋从极商量道。

宋从极不肯退让,“陛下,天玄司有天玄司的规矩,还请你不要插手。”

盛帝:“……”

“父皇……救我……”

“爱卿啊……”

忽然,一道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人,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吧。”

众人闻声怔了怔,回头,只见白优浑身包着各种各样的纱布,缓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盛帝看到白优伤痕累累的样子吃了一惊,“你怎么成这样了?”

白优看向南婇:“陛下不如问问公主?”

本以为死了的人,现在忽然出现在面前,南婇心虚地缩在盛帝身后不敢出来。

宋从极扭头,宫人们还没等他指就急忙说道:“牢房失火的时候,白小姐找到了烟囱救我们出去,但在最后关头,公主砍断了白小姐的绳子,她从烟囱口坠了下去……”

“……”

盛帝难以置信地把南婇拉了出来,“南婇!是不是真的?”

南婇被宋从极吓完,这会儿又被盛帝吓,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但显然还在找理由推辞,根本就没打算承认。

宋从极走过来扶住她,白优对他小声道:“大人,交给我吧。”

宋从极顿了顿,“好。”

白优走到盛帝面前,“陛下,我和南婇公主之事其实很简单,她说我偷了东西,所以强行把我带走,其他无非都是想借此机会弄死我的理由罢了。”

南婇听到这句话,终于停下哭泣,反驳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偷了东西,不然我怎么可能抓你?”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白优冷笑,“证据呢?在哪里?”

“谁知道?”

“那公主何以人为是我偷的?”

“那个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太医院。”

白优看着她,“我要是能证明我根本没偷,公主打算如何?”

南婇想了想,“呵,你要是能证明你是清白的,本公主任凭你处置。”

“好,公主最好记住自己的话。”

白优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天相,“给我拿一盆水来。”

片刻后,天相端着水进来了。

白优将水直接泼到了南婇的身上。

南婇都被她泼的懵了,“你干什么?”

白优徐徐道:“查案啊。”

盛帝也疑惑地看着白优,“泼水的意义是什么?”

“找到天蚕果的下落。”

说完,白优扭头再次说道:“在她梳妆台下面。”

天相应声,当即带着人去了。

不一会儿,他手里蹲着一个盒子回来,赫然就是天蚕果。

南婇一张脸被气得通红。

盛帝更是难以置信,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自证清白了?

“你怎么知道在那的?”

白优:“天蚕果乃是进贡的圣品,气味绝非寻常,公主想要诬陷我,势必会将此物小心收好,甚至反复检查,身上自然就会留有气味。刚才那盆水,便能将多余的气味祛除,只留下最重要的那一味。而在这些味道里,还混杂着淡淡的胭脂香气,如果只是身上的味道,刚才那盆水足以去掉。但混杂在天蚕果里的味道,却不容易祛除,除非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些……”

盛帝恍然大悟,“所以你确定是在她的梳妆台下?”

“是。”

“陛下,现在可以证明是公主诬陷我了吧?”

南婇公主眼看着被识破当即大喊起来,“不是的,我……父皇,我也是被骗了的,是吕太医说有人偷了天蚕果,让我去抓贼人的。”

宋从极眼皮抬了抬,挥手,吕太医立马就被抬了起来。

此时的他浑身是血,显然被天玄司好好的慰问过。

吕太医一进来,看到宋从极抖得更厉害了,根本不理会南婇的示意,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公主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让把我天蚕果偷给你,然后又让我把太医院的人都支走的……你怎能嫁祸给老夫啊……”

南婇:“……”

白优看着盛帝,“陛下,南婇公主先是找吕太医偷走天蚕果,然后趁着我去的时候又冒充禁军将我带走,甚至为了逼我承认是我偷的还对我用刑……这一切种种都说明南婇公主想要将我置于死地。”

“你胡说,我杀你干什么?”

“那公主故意剪断逃生的绳子将我推入火坑,难道还不够说明吗?”

“……”

一切已然说的清清楚楚,无论南婇怎么狡辩,人证物证都已经放在了面前。

白优等着盛帝的回答,但看得出来他还在犹豫。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事情恐怕并不是第一次见了,甚至因为见得太多,所以都已经习惯性的维护了。

但是,事情发生在白优身上,她今天是一定要盛帝给一个了断的。

所以,她跪了下来,字字珠玑地对盛帝继续说道,“陛下,栽赃,嫁祸,诬陷,恩将仇报……这些都是公主全部用在我身上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对宋司主的爱慕,但我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盛帝眼皮松动了一下。

白优:“我与公主无冤无仇,一进宫她就开始这样针锋相对,陛下不觉得太奇怪了嘛?我虽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臣子,真死了也不足惜,但陛下有没有想过,我是您钦点负责后宫绝命煞之案的人,南婇公主这么想杀我,或许是因为……并不希望你有子嗣呢?”

“如若这宫里还有新的皇子公主,你对她的爱岂不是就少了?”

盛帝愣住了。

白优这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

差点都忘了,白优是眼下唯一能帮他解决生育问题的人,她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盛帝岂不是除了她这个一个小公主,便再也没有别的孩子了?

有些事就不能细想。

但对于身处高位的帝王来说,有些人就偏偏会细想。

比起儿女情长,每一个上位者的心都是狠的。

一旦威胁到他的权位,血肉骨亲都能杀,更何况是一个不听话的公主。

白优点到为止,说完以后等待着盛帝的决定。

南婇明明都说了是为宋从极了,哪里能懂白优莫名其妙说到子嗣的意图,还在旁边理所当然地让盛帝不要信她。

但她越这么说,盛帝反而更加坚信了白优的话。

她现在这副做了错事还理所当然,毫不在乎的样子,岂不就是因为他宠她吗?

盛帝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做出了决定。

“此事是由南婇任性妄为而起,朕许你随意处置。”

南婇:“???”

白优:“那就先把我受的这21鞭还回来吧。”

“父皇!”

盛帝挥了挥手,看着南婇的眼神里一瞬间全是厌恶。

南婇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父皇就这样对她了,还要哭闹,盛帝嫌烦,直接命人堵了她的嘴。

白优虽然现在浑身上下都疼的要命,但是报仇的机会她是不会就这么放过的。

她接过了宋从极递来的鞭子,挥鞭直接抽了过去。

南婇疼的眼泪直流,根本没想到过那么宠爱自己的盛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白优。

还不用等二十一鞭抽完,她就已经疼得晕过去了。

天相等人直接过去用水将她泼醒。

白优就是要她清醒的感受着这鞭子带来的痛楚,一直到抽完二十一鞭才停下来。

盛帝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南婇,“南婇身为公主任性妄为,目无法纪,今日起,废黜公主之位,幽闭冷宫……”

深夜,南婇在幽暗的冷宫里醒了过来。

她想喊人过来伺候,可是,入目所及之处,一片幽冷荒芜,哪里还有人影?

南婇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又痛又冷,生气地哑着嗓子大骂,突然……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着紫袍锦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月光倒映在他的身后,高贵冰冷,却又带着一股让人惧怕的气息。

“谁?”

对面的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看着他脸颊上的鎏金面具,南婇浑身一震,“承渊王?”

“嘘。”盛千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面前,“本王带你出去玩如何?”

南婇刚想说你是有什么大病?她这样子像是能玩的嘛,结果,盛千夷却直接把她提了起来,拎到了屋顶上。

此时,屋顶上除了他们,还有一群人。

是她的宫人和吕太医。

南婇心里发慌,“你想做什么?”

盛千夷扭过头来冲着她笑了笑,“当然是让公主开心了。”

明明他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南婇却害怕得哆嗦起来。

以前见到承渊王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可怕!

盛千夷提着她站到烟囱口,“来,听说公主喜欢推人,本王今天特地准备了不少,保证你玩过瘾。”

南婇这会儿都顾不上疼了,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这次针对白优的宫人,再傻她也反应过来盛千夷这是在帮白优出头了。

“父皇已经罚了我了,你还想怎么样?”南婇一想到白优就火气大,忍不住质问道。

盛千夷像是没听到,把吕太医拽到了她的面前,“来,开始吧。”

吕太医被捂住了嘴,根本说不出话。

南婇不想动手,盛千夷懒洋洋地声音却传了过来,“吕太医,你要是推她下去,你就能活哟。”

吕太医闻声一恸,南婇眼见形势不对,一把将吕太医推进了烟囱口。

砰——

人肉坠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沿着烟囱的墙面传递上来。

盛千夷把第二个人又拉了过来。

开了第一个头,再杀后面的人显然比之前容易许多。

南婇已经被恐惧支配了所有情绪,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他拉一个,她就推一个往下。

推到后面,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你可以放了我吗?”南婇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即便面对着盛帝和宋从极,她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过。

面前笑容灿烂的盛千夷,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盛千夷单手撑着额角,脸上还是那副懒散闲适的模样,“嘘,说什么梦话呢,玩的正高兴,干嘛要放。”

南婇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白优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帮她出头?”

盛千夷认真地想了想,“她啊,不是本王什么人啊。”

“只不过……她像一个人……”

哪怕只有一个影子,与时霓相似,他都想要抓住。

更何况,她的像……却让他感觉……仿佛就是时霓本人一样。

三年前,他没能护住时霓,成为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痛。

三年后,面临着与她相似的白优,他又怎会允许别人动她?

盛千夷看着南婇的目光变的阴沉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她啊……还真是跟时霓一样,只擅长做好人,做坏人都做的不够纯粹呐,伤害过自己的人……又怎么能让她活着呢。”

南婇根本跟不上他这个思绪,但也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什么,当即就想跑。

盛千夷却宛如鬼魅一般来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脖子。

“罢了,她做好人就行,本王呀……还是更喜欢当坏人。”

南婇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兴奋,这兴奋却像是催命的无常鬼,吓得她拼命挣扎,盛千夷丝毫没放在眼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跑什么,到你了呢。”

“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可惜啊……晚了呢……”盛千夷叹息着把她提到了烟囱口,松开了手。

南婇从烟囱口直接跌了进去。

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这样没了声息。

侍卫不一会儿跑了上来,“王爷,死了。”

盛千夷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脸上的笑意褪去,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没意思,全部都剁碎了喂狗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盛千夷:算了算时间,我也该对白优上点心了……(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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