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初二，姜永宁和薛恬除了在微信上跟大家拜年这一项活动外，就是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后陪姜妈妈和王奶奶追剧。
徐以安应该也回自己家过年了，姜永宁见他不约自己出去，也很自觉地没打扰他，只在微信上留言似的一人一句聊天。中间回复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差。
闲着也是闲着，姜永宁和薛恬第二天就带着姜妈妈和奶奶回了镇上。
镇上没有明确的烟火禁令，巷子里鞭炮声接连不断，古老的石板路上此刻铺满了鞭炮炸落后的红色纸屑，还冒着轻烟，时不时还有没炸的鞭炮突然小小地炸开，发出清亮的啪的一声。
调皮的孩子们穿着大红衣裳，一边走一边用新鞋子拨开层层红色纸屑，找着没炸开的鞭炮，往冒烟的地方重新扔去，听到啪的一声响后咯咯地笑开。胆子比较小的只能躲在后头，听到一个个未炸的小鞭炮重新炸开时不由抖了几抖。
姜永宁和薛恬在门口站着，看孩子们玩得高兴，也不由跟着笑，还跑进孩子堆里帮着找鞭炮。
到了晚上，镇上更是热闹得很。早早吃完丰盛年饭的孩子们在窗口探着脑袋张望盼天黑，还有好几个小孩因为长辈不放心，过来敲门让她们带着一起去江边放烟花。
“宁宁姐姐，甜甜姐姐，一起去嘛去嘛！”
孩子们左一个右一个拉着她们的手往外走，一口一句姐姐叫得二人心花怒放，当即跟家长们保证，帮忙看着小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边住着几户的人家镂空木窗上糊着窗纸，此时窗户没关，明亮的灯光从里头投射到江边岸上，借着微弱的亮光，姜永宁和薛恬带着孩子们打开了塑料袋，拿出各种各样的烟花。
怕孩子们受伤，家长们买的烟花也大多是仙女棒这类拿在手上也不容易烫到的。
玩了许久，她只剩下最后一根了，姜永宁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拍照。
姜姜姜姜：【老大，你看！漂亮吗！】
徐以安刚洗完澡，煮好开水，到休息室里拿了一盒泡面，熟练地撕开包装袋，倒水，又随手拿了本杂志压在上面。
他打开手机，置顶的唯一一人给他发了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根在黑暗中滋滋燃烧着的仙女棒。
徐以安唇畔弯了弯，很快敲下了回复：【嗯。】
对面没了回复，他快速吃完面又继续回去解决枫之崖内测出现的问题。
春节姜永宁要陪家里人，他也要处理工作，原本想找她吃晚饭，又不好霸占她的时间，年饭还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
这会儿人又回了老家，一个春节都见不着，徐以安只能让自己更加投入工作，春节多忙活，假期结束后多腾点时间见她。他几乎住在了planet。
姜永宁和薛恬在镇上玩疯了，薛恬虽然来过镇上很多次，但从小在a市长大的她还是第一次过这么有年味的春节，拍了一堆小视频和照片等着回去后剪辑上传。
一直到上班前两天，姜永宁和薛恬才依依不舍地跟巷子里的大家告别，又一次带着姜妈妈和奶奶回a市。
路途遥远，高铁未开通，只能搭车，时间消耗比较长。两个人前一天熬夜追剧，凌晨四点才睡，大清早就被姜妈妈和奶奶叫醒，揉着惺忪的眼，顶着一片混沌的脑袋瓜子，爬上车后相互靠着脑袋继续睡。
沉沉地睡了好久，手机铃声响起，薛恬皱了皱眉头，怕她被吵醒，姜永宁睁眼后赶紧按下接听，还用手撑在薛恬的脸上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请问是姜小姐吗？”
声音温柔，带了岁月的沉淀感，是中年女子的声音。
“是的，您好，请问哪位？”
“我是徐以安的妈妈，请问有时间见一面吗？”
“啊？”姜永宁这下完全清醒了，看了一眼大巴上的时间，快到a市了。
她有些紧张：“有、有时间，阿姨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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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永宁和薛恬没回自己公寓，还是直接回了姜妈妈和奶奶这边，帮着收拾好后，又回房间继续补觉回血。凌晨四点睡，七点又起床，在车上睡还是没睡够，这时两人还开始头疼。
姜永宁调了个两点的闹钟。还能再睡一个多小时。只是不管怎么翻来覆去，姜永宁都忍不住心脏砰砰跳得急。
也没有做亏心事，但要见他妈妈还是很害怕，而且明明他们都在一起过年，为什么还要单独约她出来见面，难道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姜永宁开始脑补各种电视里的剧情，脑袋浑浑噩噩，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到了一间高级餐厅，里头每个男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高级质感燕尾服，女人穿着华丽俏皮的晚礼服，连服务员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有她穿着宽松的维尼熊限量短袖，配着一条牛仔短裤。
餐厅中央豪门家族的婆婆悄悄约了儿子的女朋友见面，漂亮的妇人高贵的眉眼掠过她，带了显而易见的轻视，朝她微微举起了手。
姜永宁走过去，紧张又礼貌地鞠躬，打了招呼：“阿姨您好。”
漂亮阿姨一句话没说，戴着丝绒手套的手摁着一张纸从桌面推到她那边：“离开我儿子。”
姜永宁垂眼一看，支票上数字1后是好几个0，她数出了声：“一个，两个……七个零……”
然后她的脸忽然有点疼。
姜永宁睁眼，只见薛恬披头散发的一颗头就这么在她眼前放大，双手捏住了她的脸。
“干嘛？”姜永宁拍开她的手。
“什么一个两个……七个零？”
姜永宁被她这么一问，又想起刚才的梦：“我梦见他妈妈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她儿子。”
姜永宁唉了一声，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薛恬反应过来她数的数是什么意思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揶揄道：“一千万啊？徐以安还挺贵。”
姜永宁把脸露出来，认真对她说：“他无价。”
“好好好，你的星星无价之宝，但是你现在再不出门，连支票都收不到了。”
姜永宁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捞了过来，两点十五分！
她直接从床上蹿了下去，跑太急还撞了一下门框，洗脸换衣服后打车到了约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