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凌晨两点时候，正在暗中吸收超能的古墨感受到一股巨力。
他的心思刹那醒转，明白有人想把他推下天路。
但是心理明白和身体反应是两回事。
在他身体反应过来前，他已经滑落，只剩下双手抓在边缘。
身体有强烈的悬空感，剧大的恐惧袭上心头。
只要自己双手松开，必定会粉身碎骨。
他抬头，看到一个魁梧男人咧嘴狂笑。
“废物，你活着有什么用，浪费资源罢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白日对自己打过招呼。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理他就要下狠手？
古墨大声呼救，但不知道是风声太大还是其他缘故，另一侧的几个登天者并没有半点回应。
男子不着急，他在欣赏自己造就的成果。
“让你死得瞑目。我叫黄晨，张少给了我一百万，让我在天路上把你干掉。你是真该死，上天路获取的关注度太高，已经有人在调查车祸那事。未免暴露太多，你还是死了好。”
原来如此。
因为自己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使得张宪逐渐坐不住。
他张家只是在柳城耀武扬威，在外面啥都不是。
“你确定能杀我？”
从惊慌到沉稳，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黄晨嘲讽：“你这个废人还能翻天不成？难道想等飞艇？抱歉，附近的飞艇已经去其他地方巡逻了。”
说着，黄晨抬起脚狠狠踩下去。
可是就在右脚跟即将落在古墨的右手背时，古墨的左手突然伸来，将其脚踝抓住。
咔嚓！
黄晨的脚踝被捏出了响声，刺骨的疼痛让他全身骤然抽紧。
“什么！”
废人也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古墨冷声道：“抱歉，我忘了自己不同以往。”
左手用力一拽，黄晨失去平衡，竟被轻易扔出天路。
“救我！”
黄晨试图拽住古墨的腿，古墨却下意识将腿回缩，而后双手用力撑上去，稳稳落在天阶上。
他站得笔直，但很快双腿失去力量，身子倒下去。
尽管如此，古墨却差点喜极而泣。
“我感觉到了，炙热的力量流经双腿，我能短时间站起来。”
可时间短得离谱，只有十来秒。
受此鼓舞，古墨没了睡意，干脆继续朝上攀爬。
旁侧的几个登天者看得目瞪口呆。
“他刚才好像站起来了。”
“难道天路真能治疗双腿？卧槽！”
“可惜没法把消息传出去，要不然肯定引起沸腾。”
他们目送古墨离开，眼里有敬意。
至于死去的黄晨，死便死了，谁让那家伙方才威胁他们不准插手。
第六天，全球直播依然火热。
“观众朋友们，四位实验员已经来到五千阶，他们将在这里停留一天一夜。除了必要的装备检修外，还要检查身体变化。”
“很多人在询问古墨踪迹，很抱歉，登天委员会已经正式宣布古墨牺牲的消息，大家可以去官网查看。”
“请大家继续关注后续进展，国际登天频道将持续报道。我是专栏记者张霞。”
飞艇内，张霞离开镜头，出去喝口水。
闲暇时候对旁边的助手说：“派人去古墨牺牲的地方拍些镜头，这是不多见的画面，也是他留下的唯一遗产。”
一个小时后，助手来汇报：“古墨的尸体没了，可能已经跌落天路。”
张霞叹息：“算了吧，不该我们去打扰。接下来重点拍摄阿尔瓦，他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五千阶上，阿尔瓦独自一人坐在边缘，一边喝水一边咳嗽。
他的脸色惨白，双眼眯着好似没有睁开。
哪怕五千阶是休息节点，他依然很难恢复元气。
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到了极限。
飞艇屏幕传来信息：是否离开？
阿尔瓦许久才看到，他摇头。
赌命的人没资格在死之前离开。
“小子，是不是不行了？早就给你说过，要找合适的队友。”
托马斯在旁边冷嘲热讽。
他的病是癌症，虽然身体也虚，但是比阿尔瓦好得多。
阿尔瓦眼睛眯成缝，嘴里吐出的水汽很快结为冰凌。
“呵呵！你哥哥约瑟夫当年登天路时，为了登上两万阶，用队友的生命去抵挡幽魂，你以为你们西林家族能完全封锁消息？”
托马斯脸色难看。
“没错，是又如何？天路上本就是尔虞我诈，就看谁的运气更好，谁更狠。”
“所以你们合众国越来越弱，逐渐被夏国超越。他们夏国懂得精诚合作，而你们只会推卸责任，自私自利。你哥哥是那种人，你也是。用屁股去想想，谁愿意和你们这种人组队。”
旁侧不远的朴任俊和斋藤日川马上远离托马斯，他们不知道这些辛密。
见此，托马斯愤恨不已。
好好的两个垫脚石，竟然被吓跑了。
“你胡说八道，哥哥是哥哥，我是我。我从来不会害队友。”
“哈哈，想想你先前说的什么，岂不是前后矛盾？咳咳！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有朋友。”
“你呢？被未婚妻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还说什么主动放弃，自欺欺人罢了。”
托马斯这话让阿尔瓦逐渐沉默，闭目养神。
没多久，托马斯与朴任俊两人再度和和睦睦，没有之前的疏远。
这很正常，宇宙国和樱花国是合众国的仆从国，朴任俊和斋藤日川再无奈，这时候也得听话。
大不了路上好生提防，托马斯不至于在无数观众的眼皮底下做小动作。
一天一夜很快过去，他们继续攀登，也继续牵动无数观众的心。
多数人已经忘了古墨，他们现在期望剩下四人都能登上万阶。
若是天路可以治疗癌症与白血病等绝症，将有无数人迎来新的希望。
就在五千一百阶左右，托马斯有意无意突然倒下去，正好撞在后面的阿尔瓦身上。
阿尔瓦哪知道这种变化，他一时不察被撞倒，然后朝下滚落，留下一路血迹。
至于托马斯，用双腿勾在天阶上，重新站起来，他大口喘气，表示自己很无辜。
直播前的观众们惊呼四起。
“完了，阿尔瓦的状态本就很差，现在倒下去起不来的。”
“他好像头部先着地，肯定受了伤。”
“托马斯真该死，合众国的人都这种品质？”
“我是鹰国人，希望合众国给个合理解释，否则我们将向登天委员会投诉。”
“明显是故意的。”
阿尔瓦朝下滚了十来阶，好的是没有朝侧边滚，他依然在天路上。
但在不在已经无所谓，他爬不起来。
意识极度模糊，大概会滚落到五千阶，然后摔死或者冻死。
可就在这时候，一只异常温暖的手拽住了他。
“兄弟，你怎么这么惨？”
熟悉的声音让阿尔瓦脑子清醒。
他睁眼，看到古墨的面孔红润有光泽。
这哪是在天路上该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