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行山在府上换上了新的衣服,一脸的得意,江湖上的杀手不能让许宛湘死于非命,可这朝廷钦点的官差,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管家跟在张行山的身后,笑着说道。
“好,天气晴朗,是个好日子,就不去府衙了,直接去城外等着时辰一到,许宛湘的人头落地。”
“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
许宛湘这一晚没有睡好,心中乱成一团,想了很多,时而迷茫,时而清醒。
坐在囚犯车里,许宛湘一副生无可恋的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她盼望着能看到梁让的身影,可这么长的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早就已经没有了期待。
“滚下来。”几个狱卒将许宛湘赶下车,朝着刑场的看台走去。
张行山带着管家在下面看好戏,一副得意的嘴脸。
“这回这许宛湘是走投无路了,身上背负这几条的人命,难不成还长个翅膀飞了?”管家在一旁说道。
张行山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都是她罪有应得,想要给我们张家蒙羞,她还太嫩了。”
说话的功夫,县令走了上来,看着跪在刑场上的许宛湘,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低声道:“把人放了。”
“放了?大人,不是要处死她吗?”一旁的衙役有些懵。
“让你放人你就放人,耳朵聋了吗?”县令大声的吼道。
“是。”
刀挥起来的那一刻,许宛湘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在阎王殿走过一遭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
嘴上这么说,身体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这古代的行刑还真是一种折磨。
要么就痛快一点,磨磨蹭蹭,反倒是让人心里不安。
耳边的一阵风,刽子手的刀落了下来,却没有砍在脖子上,而是切开了身上的缰绳。
“大人让你滚。”衙役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许宛湘睁开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这,这是真的?”
“再废话我马上派人把你捉回去。”
许宛湘踉跄的站了起来,跪了太久,双腿有些麻,但还是快走了几步,这是非之地多一秒钟她都待不下去了。
站在下面的张行山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许宛湘茫然的不知所措,这荒郊野岭的,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上马。”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许宛湘急忙转身,梁让骑着一匹骏马,站在那里看着她。
“你,你怎么来了?”许宛湘不知道这一刻的心情要怎么形容,有些窃喜,眼眶莫名的有些酸。
梁让攥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许宛湘的面前,伸出了手。
许宛湘的眼里含着泪花,使劲的吸了吸鼻子,伸出手上了马。
坐在梁让的前面,许宛湘的心里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
梁让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抓紧了。”说完,朝着城内走去。
回到了铺子里,梁让牵着马绕到了后面去。
许宛湘的心里有疑惑,自然是想问个清楚,便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追问。
“你还挺有门路的,怎么办到的?我以为真的要被砍头了,就这么被放出来了,还有你,早早的等在那,是不是已经提前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许宛湘说个不停。
梁让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许宛湘:“说完了吗?”
“没有,我就是很好奇,这好几天不见你的影子,我还以为你要谋杀亲妻。”
“说完了就闭嘴,我还有事。”梁让毫不客气的说道。
许宛湘有些费解,梁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会的功夫,变脸比换衣服还要快。
“喂,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过,会救你出来,不过这并不代表洗清了你身上的嫌疑,想不再回去那里,就去找证据。”说完,梁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的那句话更是让许宛湘一头的雾水。
没有洗清嫌疑,那她是怎么从刑场上下来的?
带着疑惑,许宛湘回到了铺子里,这几天在牢中吃了太多的苦,她必然要好好的犒劳自己一番。
泡个热水澡,再做些好吃的,最后美美的躺在床上睡上一觉,这就是她目前最大的梦想了。
将马匹牵好,梁让的手下意识的摸到了怀里的东西,猛然想到,这东西忘了给许宛湘了,急忙往回走。
一大锅的热水,许宛湘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感受到热水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沸腾了。
“都说泡澡才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候,现在看来,这话是很有道理的。”
嘴里小声的嘟囔着,眯着眼睛靠在了浴桶的后面。
“许宛湘,你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还没有等到许宛湘尖叫,梁让已经推开了房间的门。
“啊。”
这一声尖叫,震的梁让差点晕过去。
“你干什么?”梁让没有看清楚什么,便急着去堵耳朵,现在声音停下来,这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景。
许宛湘随便扯过来一件衣服,挡在了胸前,只是这浴桶没有那么大,就算是挡住了上半身,还有下半身露在外面。
“你转过去。”许宛湘大声的吼道。
梁让这是才看清楚,脸颊瞬间通红,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我让你转过去,转过去听懂了没。”
慌乱之中,许宛湘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继续泡在浴桶里也不是,出去也不是,而梁让还傻傻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避讳的意思。
“那个,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梁让说着,双手急忙捂住了眼睛。
许宛湘被气的不得了,最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给我出去,出去。”
梁让顺着手指的缝隙瞥了一眼,可谓是春光乍现:“好好,我这就出去。”说完,又顺着缝隙急忙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关上门。
这一幕让许宛湘越想越觉得恼火,进门之前竟然都不知道敲门,现在有了宅子,也有了院子,就应该有礼貌,怎么还能像之前那一副村野莽夫的样子呢。
再看看那紧闭的房门,许宛湘陷入了一阵沉思:“捂着眼睛,是怎么迈过那个门槛,又顺利关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