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1 / 1)

“你怎么来了?”苏轻亦往外走去,淡淡地问。

“来看看你。”他拉她坐在石案前,“陛下问我想要什么封赏,我婉拒了。”

“哦。”她冷冷道,是啊,他救陛下一命,把狐族公主打跑,立下大功,的确该赏。

“你想知道最后凤凌天跟我说了什么吗?”北影寒见她沉浸在悲伤里,只能叹气。

“他说了什么?”

“他真心祝福我们。”

“他尸骨未寒,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苏轻亦怒斥,一双水眸泪光闪闪。

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慌张,第一次觉得解释一件事这么难,“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再怎么悲伤,他也回不来了……而且,他也不愿见你一直悲伤下去……”

她呵斥道:“够了!”

北影寒重重地叹气,理解她的心情。

“你走吧。”

苏轻亦语气不善,径自回房。

他看着房门,呆呆地站了半晌,才飞出郑国公府。

……

虽然宇文凌雪仍然悲伤,不过在流光别苑与苏轻亦为伴,李清姿也过来,总算热闹一些,不会总是想着悲伤之事,情绪渐渐好了。

这日,苏轻亦正在练“幻影”,伺候李清姿的小丫鬟急匆匆地奔进来,“五小姐,大事不好了,二少夫人出事了。”

良辰拦下她,让她慢慢说。

小丫鬟说,少夫人和大小姐指证二少夫人在府里行窃,现在,所有人都在静心苑,请老夫人查办,将二少夫人惩治。

苏轻亦带着良辰匆匆赶到静心苑,所有人都在大厅,苏老夫人坐在主位,面色不悦。

李清姿和侍婢楚楚跪在地上,苏冰舞和沈如意站在一旁。

沈如意瞥一眼苏轻亦,这小贱人来得可真快,必定有人去通风报信。

李清姿委屈地看向苏轻亦,小脸布满了焦虑与慌色。这时,楚楚道:“老夫人,二少夫人真的没有行窃,奴婢可以作证。”

“你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侍婢,自然为她说话。”沈如意冷笑道,“祖母,昨日黄昏时分,麦冬亲眼目睹妹妹从书房鬼鬼祟祟地出来,今日一早冰舞发现书房少了一幅祖父的书画。”

“祖母,确实如此。”苏冰舞秉公持正地说道,“今早我去书房找几本书看,发现祖父的书画少了一幅,便吩咐王管家暗中查访。”

“王管家来问,麦冬才想起,昨日她黄昏时分经过书房时,看见妹妹从书房出来。”

沈如意字正腔圆地说道,心中暗喜,今日一定要把李清姿这贱人踩到脚下,让她颜面扫地,在府里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她说道:“祖母,世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妹妹偷了祖父的书画,想着拿出府去变卖。当年祖父才名冠绝天下,祖父在世时,书画之作备受追捧,如今更是价值不菲,能变卖不少银两。”

“昨日黄昏时分,二少夫人出去过,但没有去过书房那边。”楚楚辩解道。

“大嫂别这样说,都是自家人。”苏冰舞温婉道,“清姿嫂嫂出身书香门第太医府,又不是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怎么会贪图这一点银子?再者,清姿嫂嫂幼承庭训,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有辱家风之事,让李家蒙羞。”

苏轻亦心里冷笑,苏冰舞面面俱到的功夫越发长进了,谁都不得罪。尤其是在祖母面前,当一个温婉、公正的大家闺秀,一个八面玲珑的嫡长女。

不过,瞧得出来,这件事是沈如意和苏冰舞合谋的,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白脸,诬陷李清姿。

沈如意道:“这可不好说。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苏老夫人不语,冷目观着。

赵嬷嬷道:“二少夫人,你可有解释?”

此时,李清姿冷静了些,解释道:“祖母,昨日黄昏时分,我去花苑走走,楚楚身子不适,就没有陪我,因此是我一个人。”

沈如意追问:“去花苑走走?那你可有人证?”

李清姿摇头,“当时我走的地方比较偏僻,我没看见什么人,下人有没有看见我,我不知。”

“没人证,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呢?”沈如意阴冷地笑。

“祖母,不如在清姿嫂嫂的西厢搜搜。倘若没搜到,便可还她清白。”苏冰舞提议道。

“祖母,我没去书房行窃,我愿意让人去搜我寝房。”李清姿一脸的正气、坚决,只要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搜房有什么要紧的?

“赵嬷嬷,带人去看看。”苏老夫人下了命令。

赵嬷嬷领命去了,苏轻亦却觉得不妥。

虽然沈如意的脑子不够聪明,但若要诬陷李清姿,必定会栽赃嫁祸。赵嬷嬷去搜李清姿的西厢,一定会搜到那幅书画。怎么办?

众人坐在大厅一边用茶一边等,沈如意极力掩饰兴奋之色,不过还是不够淡定,泄露了她阴谋得逞的好心情。苏冰舞一脸的淡漠,瞧不出什么情绪。

李清姿仍然跪着,坚信赵嬷嬷在自己的寝居搜不到丢失的书画。

苏轻亦的目光最终回到祖母的脸上,祖母细纹繁多的脸庞冷冷地绷着,高深莫测。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赵嬷嬷带着人回来,奉上一幅书画,道:“老夫人,奴婢在二少夫人的寝房搜到这幅书画。”

李清姿面色大变,惊震得小脸发白,怎么会这样?

沈如意得意非凡地笑,“我就说了,是妹妹偷了祖父的书画。妹妹,赵嬷嬷从你的寝房搜到赃物,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太棒了!今日这一招太顺利了!这回李清姿这贱人还不死定了!以后,这贱人在府里将会寸步难行,备受议论、嘲笑与鄙视,再也无法跟她相提并论。

李清姿惊惧万分,樱桃小嘴微微地颤着,想说却说不出半个字。

赵嬷嬷展开那幅书画,苏老夫人看了一眼,的确是夫君的画作。

“清姿嫂嫂,你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传扬出去,不仅有损你和李家的声誉,就连咱们苏家的声誉也会受到牵连。”苏冰舞语重心长的说道。

“冰舞,可不就是这么说嘛。太医府毕竟是小门小户,如何比得上咱们苏家、沈家?这李家的家教更比不上咱们了,祖母,您可要好好管教妹妹,不然以后到别人府上行窃,这如何了得?平白的连累咱们苏家的声誉呀。哎,也不知长风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娶了一个窃贼进府?看来以后咱们这府里要谨慎些了。”沈如意阴阳怪气地说着,极尽羞辱之能事。

李清姿紧紧地咬着唇,清眸泪光莹莹。

想不到她一时疏忽,竟让沈如意给害了。她饱受诬陷、羞辱不要紧,可是,把娘家连累了,这是做女儿的不孝。

沈如意忽然想起什么,又道:“祖母,妹妹又不缺银子,想来偷了祖父的书画送回娘家,补贴娘家。这胳膊肘往外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说不准,再过一年半载的,咱们苏家的家底要被搬空了。”

苏轻亦的眉目落满了冰雪,沈如意的嘴巴还挺厉害,句句尖刻,直戳要害,让人无法反驳。

李清姿终于忍不住,泪珠簌簌而落,“我没有行窃!祖母,是有人栽赃陷害……”

苏冰舞为难道:“清姿嫂嫂,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这幅书画是从你寝房搜出来的。这铁证如山啊……祖母,现下如何是好?”

今日,她只不过是附和几声。反正李清姿是否获罪,是否被罚,对她并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李清姿与苏轻亦交好,苏轻亦会着急的吧。

苏老夫人冷肃道:“既是铁证如山,那便……”

“且慢!”

苏轻亦忽然道。

沈如意小脸一冷,“五妹,你想为她开脱不成?”

这可不是好事,苏轻亦这小贱人太厉害,说不定能扭转乾坤。不过,这事铁证如山,她就不信这小贱人能颠倒黑白,洗脱李清姿的行窃之罪。

“祖母,我想看看这幅书画。”苏轻亦不理会她,从容道。

“嗯。”苏老夫人应允。

苏轻亦走过去,从赵嬷嬷手里接过书画,低着头仔细地闻着。

众人狐疑不已,她这是做什么?她这么嗅,还能嗅出什么证据来?

李清姿也怀疑,苏轻亦究竟在做什么?帮自己找证据吗?可是,这么闻来闻去就成吗?

不过,李清姿很感激她出手帮自己,说到底,是自己太笨、太蠢了,被人陷害了还没察觉,直至寝房被搜出罪证才知道坏事了。沈如意太狠毒了,处处针对自己,不放过自己。

“五小姐为何嗅了这么久?”赵嬷嬷笑问。

“祖母,大嫂一贯用的是茉莉香,寝房也有茉莉香。”苏轻亦的小脸洋溢着自信的神采,言辞中正温婉,“而这幅书画在大嫂的寝房待过,有茉莉香,不过还有另一种香。”

“你的鼻子比狗还灵吗?这也能闻得出来?”沈如意不屑道。

“莫非你忘了我是‘美容圣手’?我这鼻子自然是比狗还灵,不然如何当得起‘美容圣手’这美誉?”苏轻亦清冷道。

沈如意被呛了这么一句,反驳不了,只好道:“那五妹说还有另一种香,是什么香?”

苏轻亦道:“祖母,这幅画还沾舞了桂花香。”

闻言,沈如意的侍婢麦冬身子一颤,慌张地垂下头。

苏轻亦把书画递给赵嬷嬷,走到麦冬身前,好笑地问:“我说到桂花香,你慌什么?”

“没……没什么。”麦冬竭力镇定。

“祖母,麦冬所用的正是桂花香。换言之,这两日麦冬接触过这幅书画。”苏轻亦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麦冬惊慌地摆手,“冤枉啊,奴婢没有……奴婢怎么可能接触过这幅书画?”

苏轻亦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如刀刺进她的额头,“若你没接触过这幅书画,书画怎么可能沾舞到桂花香?是你偷了书画,再把书画悄悄地放在大嫂的寝房,是不是?”

“不是奴婢……奴婢怎么敢做这种事?”麦冬惊惧地否认。

“你怎么不敢?你胆大妄为!你做出栽赃嫁祸主子之事,府里再也留你不得,要么直接打杀,要么发卖到窑子!你想要哪个下场?”苏轻亦寒凛地盯着她,以强势的神态逼迫她。

“五妹,你凭什么断定是麦冬偷的?”沈如意略有慌色,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麦冬,倘若真不是你偷的,莫非是你主子吩咐你偷的?”苏轻亦厉声怒问,“你们主仆二人栽赃嫁陷害大嫂是不是?”

“五妹,你血口喷人!我没有吩咐麦冬偷什么书画。”沈如意连忙喝道,这小贱人竟然向麦冬下手逼问,太气人了。

“赵嬷嬷,把这贱婢拉下去,立即打杀!”苏轻亦盛气凌人地喝道。

听到“立即打杀”四个字,麦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惧得面色惨白,哭道:“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奴婢去偷书画,可是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是少夫人吩咐奴婢去偷的……奴婢纵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偷啊……”

苏轻亦冷笑,早就猜到她会吐出来。

生死面前,没有主仆,没有献身,只有自己。再者,像沈如意这种头脑不精细、骄纵凶悍的主子,怎么可能笼络人心?怎么可能让侍婢忠心耿耿、献出性命?

沈如意面色剧变,张狂地怒斥:“贱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吩咐你去偷书画?”

苏冰舞冷目看着,早在苏轻亦这小贱人说出那句“且慢”之时,她就知道,苏轻亦应该会扭转乾坤。再者,今日沈如意布的这局,实在太简陋,令人不忍直视。

“少夫人,奴婢一向听从你的吩咐啊,没有你的吩咐,奴婢哪敢去偷书画?”麦冬预感到死亡的逼近,可怜巴巴地哭道,“少夫人,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奴婢不想死啊……”

“贱婢!”沈如意恼恨光火地踹她一脚,尔后凄惶地面对苏老夫人跪下,“祖母,是这贱婢胡说八道污蔑我。她做了错事,担不起后果,就硬说是我吩咐她这么做的,祖母明察啊。”

“老夫人,奴婢若有半句虚言,就天打雷劈!”麦冬视死如归地发誓,“奴婢与二少夫人无冤无仇,怎么会栽赃陷害她?奴婢这么做是听命少夫人……”

“是你起了贪恋,偷书画去变卖,被人发现,便把书画藏在西厢,以此脱罪。贱婢,你竟敢诬陷我!我定饶不了你!”沈如意凶光毕露地呵斥,好似随时会上去再补踹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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