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1 / 1)

有声音传来,她望向东边,果然,东边不远处的树林上空出现两个小黑点,仍然在对打。

倘若北影寒输了,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她还是希望他能赢的,至少他救过她。

下一瞬,他们飞回来,强猛如飓风的内力气劲如洪流般涌开,雪光和黑气在他们周身飞溅、交织,在半空肆意飞舞,为这如诗如画的金红色黄昏添了几分浓烈的杀戾之气。

忽然,那黑衣刺客从半空跌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喷出两口老血,想起身再战,却好像站不起来,一张脸黑如锅底,非常的不甘心。

北影寒缓缓飞落到地面,广袂飘举,飘逸从容,恍似神仙下凡。

苏轻亦看见,他凤眸里的杀气浓烈如血色残阳,久久不散。

“你脏腑已伤,不仔细调养三个苏,必死无疑。”这声音,冰寒彻骨。

“没完成金主的任务,还请杀了我!”黑衣刺客眼神绝烈,一心求死,“我早该下手!早些时候,你的绝技‘惊鸿’并没有这般境界!”

“夜鹰,本座看你是一条好汉,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下次遇上,本座绝不会饶你!”北影寒薄唇轻动,“滚!”

夜鹰费力地站起来,疾步飞奔,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苏轻亦走过来,问:“你放了他,不担心他再来刺杀你吗?”

北影寒不屑地冷笑,“凭他的本事,想杀本座,再修炼个几年尚有机会。”

“说不定他会奋发图强,短短三个苏就超过你的修为了。”

“夜鹰的根骨在那儿,虽然现在他的武功修为已经鲜有对手,但很难再有精进。”

苏轻亦明白了,这辈子夜鹰根本杀不了他,因此夜鹰不会再来杀他。

北影寒缓缓坐下来,撩开紫袍,绸裤有一道血口,左腿受伤了。

“你受伤了?严重吗?”她看向他的左腿,奇怪为什么外面的紫袍没有破?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他浓密的眼睫低垂着,掩了眼底的精光。

她蹲在他身侧,卷起他宽松的绸裤裤脚,左腿确实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不过应该是皮外伤,没伤到腿骨。

苏轻亦低头看着伤口,好奇地问:“为什么绸裤破了,外面的紫袍没破?”

北影寒盯着她的头顶,“因为,夜鹰是绝顶高手。”

她心里腹诽,他这么说不是变相地夸自己是高手中的高手吗?

“你不是懂一点医术吗?还不帮本座包扎一下?”

“哦。”

她在自己的裙摆撕了一长条,绑在伤口上,“回去后你让绝情公子帮你上药包扎。”

咦,他今日用的腰带是她缝制的那条。

对了,要回金针!

苏轻亦忽然抬头,而他的雪颜就在她的头顶,稍微错位。她抬起头后,鼻尖就碰上了,唇也擦了一下。顿时,她尴尬不已,上半身往后移了移,双腮有点发热。

北影寒倒是不动声色,把自己的绸裤放下去。

“方才你想走?”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没有没有,这么精彩的高手激战,我怎么舍得离开?”她连忙摆手,笑得那个灿烂呀,“看了你和夜鹰的打斗,真是不枉此行。对了,夜鹰的金主是谁?是谁要杀你?”

“已有眉目,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言明。”北影寒不是想保密,而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会有危险。

苏轻亦几次三番想说出口的话,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你用的这腰带是我缝制的,你不把金针还给我,就把腰带还给我。”

他凤眸轻眨,眨落一丝邪气,“你能抢得到,本座便还给你。”

这机会稍纵即逝,绝不能错过。

她伸手去扯腰带,可是,纤细的手腕被他两根手指钳住,痛得骨头快要碎了。她只好松了手,装着甩手腕,却又出其不意地突袭,想一把扯下腰带。

北影寒知道她狡诈,直接搂住她整个人,扣住她的后脑,精准地吻住她的嫩唇。

你妹的!

苏轻亦气得想骂娘,以后谁说他不是腹黑的色狼,她就跟谁急。

她用力地推着坚硬的铜墙铁壁,唇齿却已经被劫掠了。

这暴烈的程度,虽然比不上刚才那次,却也令她晕头转向,痛得只想踹死他。

北影寒紧紧吸住她的嫩舌,邪肆地逗弄,粗野地勾挑,紧追不舍,恨不得吞下去似的。

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暴烈的温柔、狂肆的痴缠。

她感觉空气已经被他洗劫一空,拼命地反抗,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终于,他停止霸道的掠夺,眉梢略有愉悦,“时机到了,本座自然会把金针还给你。”

苏轻亦气呼呼地站起身,恨得咬牙切齿,“对我来说,你已经没有信用!”

见她往回城的方向走,北影寒也站起身,跟上去。

……

看着她安然进了太傅府的小门,北影寒才回府。

绝情公子听闻他受伤,连忙赶过来看他的伤口,所幸只是皮外伤,绝情公子松了一口气。

给爷上药、包扎好之后,绝情公子轻轻地捏起那截舞了血迹的白锦长条,“爷,这截白锦脏了,小的吩咐丫头拿去扔了。”

北影寒一把抢过来,扔在一边,“去传膳吧,在房里吃。”

绝情公子领命去了,却越发觉得爷对那白锦长条的反应太过激烈,其中一定有古怪。

他吩咐完下人奉上晚膳,然后蹲在寝房前的隐蔽处,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北影寒唤来下人,吩咐下人端两盆水过来。

不一会儿,两盆水送来,他把白锦长条放在水里,温柔地揉了揉,估摸着揉掉了血色,放在另一盆水里再揉了揉,最后把白绸拧干。

绝情公子又吃惊又疑惑,这等琐碎的小事,随便吩咐给一个小丫头不就是行了吗?爷怎么会亲自动手?莫非那白绸长条的来历非同寻常?与苏姑娘有关?

世间之事,只有与苏姑娘有关的事或物,爷才会这般上心、这般亲力亲为,才会把那白绸布条视若珍宝。

今日,当爷听闻苏姑娘租了一匹骏马赶往西郊,爷立即也前往西郊。之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绝情公子觉着自己的人品太糟糕了,总是错过好事。

正在房里进膳的北影寒,忽然拍案,案上的半杯茶水跳荡起来,两颗水珠犹如暗器,飞速袭向外头隐身在暗处的绝情公子。

绝情公子自然瞧得出来,这两颗水珠看似没杀伤力,但裹挟着爷深厚的内力,若被击中,犹如刀锋划过。这么想着,只是极短的一瞬间,他迅速往右一避,避开那两颗水珠的袭击。接着,他狼狈地出来。

“爷就这么对待小的吗?”绝情公子委屈道,分外的楚楚可怜。

“本座可以治你一个偷窥的罪名。”北影寒优雅地吃着。

“爷,小的再也不敢了。绝对没有下一次!”绝情公子连忙表态,以躲过这次“浩劫”。

“不如与本座一起用膳?”北影寒精致如玉的额头缓缓抬起,那双凤眸亦斜斜抬起。

“小的还有事情要忙,小的先告退了。”

绝情公子干笑着,脚底像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

用膳时,北影寒坐在浴桶里沐浴,双目微阖,脑海浮现那张清秀柔美的鹅蛋小脸,以及她时而冰寒、时而巧笑、时而气呼呼的丰富表情。

苏轻亦,你想嫁人,本座不会反对,但这世间,只有一人,你能嫁!

……

含元殿的东配殿冬暖夏凉,女皇凤氏一向在这儿批阅奏折。

北影寒踏入大殿,屈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凤氏从小山似的奏折堆里抬起头,端庄的凤颜丝毫不掩喜色,“你来得正好,江南官员上奏,说邗江等江南水患已经基本解决,河道引流成功,水退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已经得到妥善安置。”

“恭喜陛下,这都是托陛下的鸿福,黎民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他沉声道。

“这次江南水患能得到圆满解决,多亏了你和轻亦那丫头。朕想好好赏赐轻亦那丫头,你觉得朕赏她什么好?”她眉开眼笑,凤颜柔和,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臣得知,郑国公选中苏轻亦为郑国公府未来的女主夫人,陛下是否下旨赐婚?”

北影寒直视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女子,淡漠的眸光令人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凤氏眉头微蹙,缓缓道:“虽然轻亦那丫头是苏太傅的孙女,擅美容,聪慧机灵,朕也喜欢她,不过姿容实在配不上凌天。朕还在考虑这件事。”

北影寒道:“郑国公一直婉拒陛下赐婚,此次他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姑娘,却又天不遂人愿。”

“是啊,朕也愁得很。”她起身走下来,叹气道,“实不相瞒,瑞王极力反对这桩婚事。”

“哦?瑞王如何说?”

“瑞王说,凌天是姐姐的长子,虽然不是凤家人,但既然朕已经赐他‘凤’姓,便是凤家人。凤家人岂能娶一个貌丑的姑娘为妻?倘若日后轻亦那丫头生养的儿女都这般貌丑,那凤家不就毁了吗?他们生养的儿女也会像轻亦那丫头一样,备受嘲讽讥笑、挖苦欺负。再者,凌天不介意她貌丑,但这件事会成为京城一大笑柄,那些冷嘲热讽、流言蜚语会一辈子跟着他。”

北影寒语声沉朗,“瑞王的担忧不无道理。郑国公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考虑事情自然比不上瑞王周全、长远。”

瑞王自然会极力反对,凤凌天的母亲周国夫人与瑞王是堂兄妹,有这层亲戚关系在,都算是凤家人。而瑞王因为晋阳郡主的关系,对苏轻亦极为厌憎,甚至要杀她,瑞王极力反对这桩婚事,是在情理之中。

提起这事,凤氏就愁烦不已,“凌天对朕言明,他无需朕赐婚,但他一定要娶轻亦那丫头。”

北影寒道:“郑国公对苏姑娘倒是痴心一片。臣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与否。”

“朕洗耳恭听。”

“世间男子从来皆是三妻四妾,郑国公身份贵重,圣眷正隆,府里自当三妻四妾。不如让郑国公从那日参选的闺秀里挑两个,分别为二夫人、三夫人,苏姑娘为大夫人。陛下下旨赐婚,一妻二侧室同一日进门,想来流言蜚语会少点。”北影寒的凤眸划过一丝寒气。

“这倒是个好主意。”凤氏惊喜地颔首,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只要凌天同娶三人,朕便下旨赐婚,让他尽享齐人之福。”

“不过,倘若郑国公不愿同娶三人呢?”

“这由不得他!”

女皇凤氏凤颜一冷,不无惋惜道,“轻亦那丫头好是好,就是那张脸……可惜了。”

接着,她吩咐安公公去传郑国公进宫。

“对了,姚家命案可有进展?”

“臣惭愧。臣与属下追查多日,暂无所获。”这案子是北影寒的心病,这么多日了还没找到凶徒,连凶徒的杀人手法还无法确定,这是他的耻辱,“不过臣不会掉以轻心,会继续追查。”

“凶徒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没有。这正是此案最难之处。”

凤氏点点头,再与他聊了朝政之事,便让他退下。

半个多时辰后,郑国公进宫。当时北影寒在宫门处看见他,那眸光,寒酷无比。

这次兵行险着,倘若郑国公答应同娶三人,那么苏轻亦会接受这样的旨意吗?

他很期待。

含元殿内,凤凌天行礼,“臣参见陛下。”

凤氏从东窗那边走过来,繁复华贵的深青凤袍后裾曳地而行,“你想娶轻亦那丫头,也不是不可。朕想过了,你在那日参选的闺秀里再挑两个,朕便下旨赐婚,命礼部择日大婚,轻亦那丫头仍然是正室。”

他大吃一惊,急忙道:“陛下,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但臣要娶衣儿,就只能娶她一人,终身不纳妾。”

“你娶轻亦那丫头,跟纳妾有何关系?”她隐隐动怒。

“陛下也知,衣儿容貌不佳,倘若臣纳妾,那么可想而知,妾室会对衣儿冷嘲热讽,甚至挖苦陷害。臣不愿衣儿受到任何伤害,更不愿令她伤心难过。再者,臣只喜欢她一人,对别的女子不会有怜惜之心。”他略有激动。

“你跟你爹一样,一生只钟情于你娘一人。”凤氏感叹道,当年,姐姐周国夫人嫁给宇文大人,宇文大人对姐姐情有独钟,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她还羡慕了好久呢。

凤凌天的态度很坚决,“臣自小耳濡目舞,只有像爹爹那样一心一意地对待妻子,妻子才能幸福,夫妻二人才能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再者,妹妹孤苦,心病难除,臣要照顾她一辈子。妹妹只与衣儿亲近,只信衣儿一人,衣儿对妹妹也是真诚相待。若是旁人,只怕做不到衣儿这般。臣恳请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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