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1 / 1)

那副将姓叶,颇有才干,剿灭了劫匪的老窝,活捉劫匪头领,追回二十万两白银。”

她心思一转,又问:“那劫匪头领招供,你爹是主谋?”

凤凌天的目光忽然变得森凛,“那劫匪头领一口咬定我爹是主谋。此案案情重大,牵涉甚广,陛下下令由三司会审。官兵从我家抄出那批官银里头的一万两,由于人证、物证确凿,三司裁定,我爹与匪徒勾结,监守自盗,判斩刑。”

苏轻亦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还是相信你爹是清白的?你相信你爹的为人?”

“这阵子我看过此案的卷宗,记述的案情便是我跟你说的这些。”他笃定道,“我爹忠厚,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监守自盗、谋夺官银之事!从我家搜出的一万两白银,定是被人栽赃嫁祸!”

“从卷宗的记述瞧不出可疑之处吗?”

“我看了无数遍,无可疑之处。”

“那就难办了。”苏轻亦心想,或许宇文大人真的私吞官银,只是凤凌天不愿相信罢了。

“我一定要为我爹翻案!”凤凌天的目光凌厉至极,令人惊骇。

“你爹这案子,不知风云骑是否参与?”她推算了一下,宇文大人案发的时候,北影寒这家伙应该还没回朝。

“风云骑没有参与。”他问过三个主审的官员,风云骑没有参与此事。

苏轻亦担心地看他,“你想怎么做?凌天,我不希望你做傻事。你还要照顾你妹妹。”

凤凌天望向窗外,目光似剑,无形的剑气好似削了碧绿的枝叶,“你放心,我不会的。”

……

苏轻亦回到太傅府,已经是午后了。

良辰见她回来,快步迎上去,脸上布满了忧色,“小姐,老夫人回来了。”

苏轻亦诧异,“祖母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

苏老夫人回府是大事,当家主母沈氏必须率所有女眷在大门处迎接,以示隆重。倘若苏绍谦朝里无事,也要去迎接老母亲,以示孝道。倘若没有去大门处恭迎老夫人,便是不孝、不敬。

然而,她们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苏老夫人没有送信回府来说一声,要么是沈氏等人刻意隐瞒这件事。

“午时到的。”良辰忧心忡忡地说道,“老夫人回到静心苑后,奴婢和佳期才知晓这件事。这会儿,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应该还在静心苑陪老夫人。”

“五小姐,你没有去接老夫人,也没有现身,老夫人会不会……”佳期也担忧得不行。

“应该没事的吧,老夫人这么疼爱五小姐,对五小姐一向宽容。”良辰安慰主子,也是安慰自己,“奴婢担心的是,夫人和大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说五小姐的坏话,编排五小姐,老夫人听了会……觉得五小姐……”

“五小姐,不如现在速速更衣,前往静心苑拜见老夫人。”佳期着急道。

苏轻亦自然知道,老夫人非常疼爱原主,那简直可以说是溺爱,别说把府里珍藏的奇珍异宝都给她当嫁妆,把流光别苑给她一个人住,就连平时重话都不说一句。

不过,原主对老夫人极为恭敬、亲切,时常亲自侍奉老夫人,祖孙俩感情很好。

苏轻亦觉得,再怎么得宠,也不能恃宠而骄。

当即,她换了一身衣裳,带着良辰前往静心苑。

静心苑在听雪苑的西北方,距离流光别苑最近。苏轻亦一瞧,这静心苑的外面打扫一新,摆满了绿色盆栽与各色鲜花,看来沈氏是知道老夫人要回来的,应该是在三更半夜打扫的。

良辰也瞧出门道了,气道:“夫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苏轻亦不以为意,径自进去。

在外头忙碌的小丫头看见五小姐来了,笑道:“五小姐来了,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正在里头陪老夫人说话呢,您快进去吧。”

苏轻亦点点头,小丫头殷勤地打起帘子,让她进去。

还没进去,她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想必气氛很融洽。她这么一进去,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她。

大厅亮堂,风格稳重古雅,所有摆件都是极好的珍奇宝物,没有一件是花哨的,可见苏老夫人的品味。凫鸭金兽里燃着檀香,充斥着整个房间,很好闻,但苏轻亦一时之间不太习惯这种味道,只觉得浓郁得呛鼻。

主位坐的便是苏老夫人,太傅府最尊贵的女子。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年约六十,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她精神矍铄,穿着如意云纹的褐红色长衫,花白的头发书梳成一个简单的圆髻,以假髻叠加,插着一支如意八宝金钗,更添几分雍容华贵。

苏轻亦不由得打量她两眼,虽然有了原主的记忆,但只是模糊的印象,现在照面之下,那印象清晰起来。

“孙女拜见祖母。孙女来晚了,请祖母责罚。”她端庄地下拜,礼仪甚是规范。

“奴婢拜见老夫人。”良辰跟着下跪。

“起来吧。”苏老夫人冷淡道。

原本,她满面笑容,却在这对主仆进来之后,笑容不见了,面上净是不悦,隐隐有怒气。

苏轻亦心里疑惑,这苏老夫人不是非常溺爱原主吗?怎么是这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不仅是她不明白,就连苏冰舞也是吃惊。

苏冰舞将苏老夫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不禁疑惑起来:祖母一向疼爱这小贱人,小贱人犯了再大的错,祖母也不舍得责备一句,更别说给脸色看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贱人只是没去大门迎接,祖母就生这么大的气?从回府之时在大门没看见小贱人,祖母就拉着脸。看来,祖母对这小贱人的喜爱、宠溺一去不复返了。

难道真应了那句俗话:人越老越像孩童,脾气乖张,不可捉摸?

不过,对她来说,祖母不喜欢小贱人,对小贱人嫌弃、生厌,是再好不过的事。

沈氏也看见老夫人的脸色,与女儿对视一眼:再观察看看。

“五妹,你怎的这么晚才来?祖母都回府一个时辰了。”

今日,苏冰舞身穿一袭浅黄色衫裙,款式简洁,看着真是端庄娴雅,妆容与头饰简约大方,从头到脚都极为得体,正是大家闺秀锋芒内敛、知书达理的风范。

她走过去,善良贤淑道:“你没来,我跟祖母禀明过了,说你因为三妹、王姨娘的事,伤了心,以至于夜里难眠,身子不适,就没去迎接祖母。祖母念在你一片仁善之心,没有怪罪你,现在你亲自向祖母赔罪。”

苏轻亦忍不住心里呵呵,这番话真可谓滴水不漏、绵里藏针,苏冰舞又在表现她善良温婉的长姐风范。

在北影国,甚至是幻武大陆,当小辈的,除非重病卧榻,起不了身,才能不去迎接长辈,否则便是对长辈不孝、不敬。如若长辈较真,就会责罚小辈。

沈氏含笑接腔:“衣儿,你的气色好多了,身子没事了吧。倘若还觉得身子不爽,我让府医给你瞧瞧。”

这话虽然是关心之言,话里的锋芒却也相当的明显,是说给苏老夫人听的:瞧小贱人的气色,身子根本就没什么不适,她就是故意不去迎接。

苏轻亦腹诽,苏老夫人一回来,这沈氏母女的明枪暗箭就都射向她,要让她在苏老夫人面前形象大跌,让苏老夫人讨厌、嫌弃她。

“多谢母亲、姐姐关心,我没事了。”苏轻亦巧笑道,“祖母,孙女没能去迎接祖母,是孙女的错。还请祖母原谅。”

“衣儿,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祖母这般疼爱你,你这样做,会伤你祖母的心。”沈氏笑呵呵道,“母亲,平时衣儿敬你爱你,全心全意地侍奉你,就是今日……有点……母亲就原谅她吧。”

苏老夫人不语,端起茶盏,拂了拂茶盖,浅浅啜了一口。

这脸色,冷淡得令人有一种错觉:生气了,跟以往太不一样了。

沈氏心花怒放,面上不动声色,挑眉看向苏冰舞。

苏冰舞也觉得怪异,难道祖母真的不喜欢这小贱人了?

苏轻亦温婉道:“祖母,孙女每苏为陛下美容一次。过几日孙女要为陛下美容,昨夜准备美容的药膏、玉露、胭脂等物,直至天亮才睡下,这一睡就睡到刚才。听良辰说,良辰叫孙女怎么也叫不醒。祖母,是孙女大意了。”

良辰见主子被围攻成这样,连忙道:“是的,老夫人,奴婢怎么叫唤五小姐,五小姐怎么也醒不来。奴婢以为,想必是五小姐连续两夜没睡好,累极了,才会叫不醒。”

“原来是这样,我差点儿误会五妹了呢。祖母,舞儿倒忘了,您离京的这段日子,五妹得了一个‘美容圣手’的美誉呢。五妹为陛下美容,自然是一等一的要紧事,不能耽误。”苏冰舞笑靥深深,立马转了口风。

“嗯。”苏老夫人总算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谅解,但还是不悦。

“衣儿,你祖母原谅你了,还不给你祖母敬茶?”沈氏温良道,吩咐陈嬷嬷,眼色一闪,“去沏一杯新茶来。”

“给祖母敬茶是应该的。”苏轻亦谦恭道。

很快,陈嬷嬷用绿檀木案端来一杯好茶,走到沈氏身边。沈氏又道:“母亲,这是老爷刚买的好茶,媳妇给您拿了一半过来,您尝尝。”

用脚趾头想,苏轻亦也知道,这杯茶定有古怪。

不然,沈氏怎么会无端端地要她给老夫人敬茶?

陈嬷嬷将绿檀木案端过去一些,道:“五小姐,请。”

苏轻亦伸出两只手去接茶盏,指头碰触到茶盏的那一刻,果不其然,温度高得吓人,烫死了。

这拙劣的伎俩,沈氏就是要她在老夫人面前因为茶水过烫而摔碎茶盏。在北影国,小辈给长辈敬茶,最忌讳的便是摔碎茶盏,摔碎茶盏是对长辈不敬,更是暗示长辈阳寿将尽。

倘若苏轻亦摔碎茶盏,苏老夫人势必更讨厌、嫌弃她,她的形象将会跌入谷底。

沈氏不经意地看一眼陈嬷嬷,陈嬷嬷长眉一动,表示此事办妥了。

这对主仆眉来眼去的小动作,没能逃过苏老夫人锐利的双眼,不过,她安之若素,没说什么。

苏轻亦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指腹的高温直接传入脏腑,不过很快就被她运起的内力化解了。她再也不觉得烫,却在端起来的片刻,双手一顿,茶杯倾倒,滚烫的茶水悉数泼向陈嬷嬷的身上。

“啊……”

“啊……”

陈嬷嬷和苏轻亦的惊呼声同时响起,陈嬷嬷扔了绿檀木案,一边嗷嗷怪叫,一边弄掉衣衫上的热水。可是,夏日的衣衫比较薄,茶水浸透衣衫,烫到身子,火辣辣的痛令她手舞足蹈,像一只跳梁小丑。

而沈氏,虽然已经有所准备,却没想到伤到的人是自己的侍婢与心腹陈嬷嬷。

所幸赵嬷嬷在事发的那瞬间,迅速拦在苏老夫人身前,苏老夫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自然的,苏轻亦故意“不着痕迹”地把茶水泼向陈嬷嬷,肯定不会让苏老夫人被殃及。

而按照沈氏的计划,是要让苏轻亦禁受不住高温,摔了茶盏,茶水四溅,溅到苏老夫人身上,那就多了一条伤害长辈的罪名。届时,苏老夫人动怒,遭殃的是苏轻亦。

这小小伎俩,结果却颇为严重。

“祖母,您没事吧。”苏冰舞的小脸布满了关怀,上下察看苏老夫人有没受伤。

“没事。”苏老夫人的脸庞更不慈祥了,黑了几分。

“五妹,你怎么这么不当心?敬个茶也会洒了茶水,万一茶水倒在祖母身上,你担待得起码?”苏冰歌心直口快,语声满是嘲讽、责备。

“二妹,五妹怎么会是故意的呢?想必是五妹没去迎接祖母,惹祖母不快,五妹心里又愧疚又害怕,这一分神,没端稳茶盏。”苏冰舞这番维护的解释合情合理,对庶妹可谓极为爱护。她担忧地对苏轻亦道,“五妹,虽然祖母没事,但也受了惊吓,你快向祖母赔个不是。”

苏轻亦低着头,乖顺道:“祖母,孙女让您受惊了,是孙女粗手笨脚,是孙女的错。”

苏冰舞这番话委实高明,明着是维护她,却是揭露她言行举止不够端庄大气,连敬茶都做不好,能上得了台面吗?庶出就是庶出,永远比不上嫡出。苏冰舞就是要让苏老夫人看清楚,苏老夫人疼爱了十几年的苏轻亦,就是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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