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1)

苏轻亦捧着一堆玛瑙杯回到宴案,陆令萱笑道:“好险呐,亏你想到用轻功。”

“想看我出丑,没那么容易。”苏轻亦笑得眉目弯成苏牙儿。

“接下来不知还有谁会出丑。”陆令萱担心道。

苏轻亦放好玛瑙杯,不经意地看向北影寒,正巧,他也看着她,目光就这么撞上了。

他的雪颜变成了千万年铸就的冰天雪地,寸草不生,寒风凛冽。

她心神一悸,心如地收回视线。

他那目光,吃人似的,要不要这么凶残呐?

……

击鼓传花玩了几轮,接着出丑的闺秀还真不少,因为北影国尚武,大多数人大多习武,虽然武功并不是很精湛,但习舞的女子很少。因此,今日出丑的人不在少数。

陆令萱低声问道:“不知陛下会不会来生辰宴?”

苏轻亦寻思道:“不好说。不过陛下来了,大家就拘束了。”

“你发现了吗?永阳公主一直看着大都督呢,那痴迷沉醉的目光都粘着大都督身上了,好似要把他吃了。”陆令萱警惕地左右看一眼,悄声道。

“嗯。永阳公主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大都督,我猜永阳公主对他应该是志在必得。”苏轻亦自然看见了,莞尔笑道,“不知永阳公主会如何虏获大都督的心。”

“大都督根本就没看过永阳公主,我觉得吧,大都督的喜好有点怪。”

“怎么说?”

“世间哪个男子会不近女色?只有那些有断袖之癖的男子才不让女子近身。我猜大都督一定是断袖。”

噗嗤!

苏轻亦正在饮茶,茶水正好卡在喉咙里,听到她的猜测,茶水咕噜一下就掉下去了。

倘若她知道大都督经常半夜出入苏轻亦的闺房,而且对苏轻亦做出那么多激情火热之事,会不会吓得目瞪口呆?不过,看来今日永阳公主的目光是不会从北影寒身上移开了。

这会儿,一个四品官的女儿献舞完毕,外头又传来通报声:“平阳公主到——”

苏轻亦诧异,平阳公主怎么这时候来?生辰宴都到后半段了!而且,不是说她深居简出的吗?好吧,看来她与永阳公主的姐妹感情很深厚。

陆令萱有些高兴,看着平阳公主笑,“婶娘今日打扮得很美,你快看,婶娘脸上的蝴蝶斑是不是淡化了许多?”

苏轻亦看过去,平阳公主那张沉静如水的脸的确比之前好看不少。

平阳公主徐徐走进来,披着羽缎斗篷,气质清华里带几分高贵。

永阳公主的目光这才收回来,吩咐宫人在大都督的对面加设宴案。

平阳公主并不急着坐下,含笑的眼底蕴着一片幽冷,仪态万千地说道:“永阳,六弟,我亲自酿的桃花酿,不如尝尝我的手艺吧。”

北影潇笑眯眯道:“大皇姐亲手酿的桃花酿,当然要尝一尝。”

平阳公主从侍婢手里接过一只玉壶,走过去,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还殷勤地端到他面前。

他觉得有点怪怪的,无需这样吧,皇姐。不过,他没有多想,伸手去接玉杯。

然而,他还没捏住呢,玉杯滑落,咚的一声落在案上,酒水洒溅,有一半酒水倾洒在他的缃色锦袍上。

“六弟,是我手笨,是我疏忽大意了。”平阳公主惊慌地说着,拿出丝帕为他擦拭。

“无妨。”北影潇虽然不笑了,但并没有生气,反而宽慰了几句,最后道,“永阳,我去换一身衣袍再过来。”

永阳公主颔首,那些芳心暗许的闺秀看着他离去,不禁失落起来。

平阳公主蹲在永阳公主西侧,为她斟酒。

永阳公主笑道:“皇姐,你脸上的斑好多了呢。”

“是呀,苏姑娘的医术当真高明。”

“今日我这妆容就是苏轻亦化的呢。”

北影寒一边饮酒一边听着这两个公主的对话,唇角微勾,平阳公主有古怪。

这是平阳公主出嫁十几年来第一次进宫,倘若是为永阳公主贺寿,也应当早就来了,怎么会这么晚才来?再者,平阳公主性子温和,气质娴雅,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洒了酒水?

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看见银白的寒冷一闪,立即看向永阳公主,不过并没有出手。

平阳公主紧紧地抓住永阳公主,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横在永阳公主的雪颈间。这瞬间,平阳公主的眉目森凛无比,眸色狠厉。

锦绣、热闹的生辰宴,顷刻间氛围全变了,半空弥漫着一丝杀气。

下面的闺秀、公子眼见如此惊变,纷纷站起身准备往外逃奔。

倘若平阳公主发疯,被她伤到,那就得不偿失了。

苏轻亦见北影寒并没有及时出手,心里有点奇怪。以他的武功修为,若要阻止,并不难。

陆令萱又紧张又不解,“婶娘怎么会突然刺杀永阳公主?那是她的皇妹啊,这事太意外了。”

苏轻亦心想,平阳公主心里的秘密多着呢。

“不许过来!全部都后退!”平阳公主厉声喝道,对站在近处的心儿暴喝,“退到一丈外!”

“你别伤害公主……”心儿惊怕地慢慢后退,“公主是无辜的,平阳公主你冷静点儿……”

“平阳公主,不可乱来!”北影寒沉声道。

“大都督,救本宫……”永阳公主不敢乱动,花容失色,眉目间布满了惧怕。

“平阳公主,你想怎样?不如说来听听。”他淡漠地问。

“你后退!”平阳公主声嘶力竭地吼,握住匕首的手陡然用力,划破雪颈。

“啊……好疼……”永阳公主叫道,凄楚地看着他。

北影寒后退三步,临危不惧,“平阳公主,你伤了永阳公主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如你说出要求,臣定当及时向陛下禀报。”

苏轻亦眉心微颦,这场惊变,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那些闺秀、公子窃窃私语,都在议论平阳公主为何会有这举动。

永阳公主声音发颤,凄惶地恳求:“皇姐,我是平阳啊。你有什么事,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帮你。你先放了我,好不好?”

“住口!”平阳公主凶厉道,咬牙切齿,“你每次来看我,我都无比的痛恨!你每次在我面前笑,我都恨不得杀死你!”

“皇姐,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永阳公主快哭了,没想到皇姐这么讨厌自己。

“对!是你的错!你该死!”

话音未落,平阳公主陡然举起匕首,往永阳公主的心口狠狠地刺去。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表情非常的一致:目瞪口呆。

陆令萱也是如此,双手攥得紧紧的,眼眸瞪得大大的。

苏轻亦一点也不紧张,看好戏似的,云淡风轻。

北影寒陡然伸指,一道雪光飞袭而出,击中平阳公主的手腕。

哐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待平阳公主回神,抓着的永阳公主已经飞离了她,朝他飞去。

北影寒五指一收,当即用内力把永阳公主吸过来。

而这时,在一旁待命的侍卫拥上去,把长剑架在平阳公主的脖子上。她没有挣扎,眉目平静如深潭,好似方才的凶神恶煞并不是她,而是旁人。

永阳公主靠在他身前,心里又欣喜又甜蜜,还不趁机抱住他不放?

苏轻亦冷笑着摇头,这永阳公主还真是会利用机会。

北影寒的凤眸滚过一丝厌恶,推开她,她却死死地拽着他的披风,柔弱可怜道:“大都督,本宫好晕啊……本宫觉得全身不适,你抱本宫回寝殿好不好?”

他径自推开她,把她推向站在一旁的心儿,寒沉道:“把平阳公主押下!”

永阳公主站好,不甘心地嘟嘴:北影寒,有朝一日本宫会让你拜倒在本宫的石榴裙下!苏轻亦看着眼眸死寂沉沉的平阳公主,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生辰宴就此结束,众闺秀、公子出宫回府,苏轻亦也和陆令萱一起出宫。

北影寒将平阳公主暂时关押在一间殿室,命人好好看守,然后向陛下禀报此事。

当夜,陆家当家人、陆令萱的父亲,陆展鹏,便进宫向陛下叩首求罪,不过他郑重言明,并不知平阳公主为什么会刺杀永阳公主。

女皇凤氏自然是动怒,因为受害的是她最疼爱的永阳公主。她吩咐北影寒好好审问。

不过,他审问了一个时辰,平阳公主始终不开口,躺着睡觉,当他的问话是耳边风,只丢出一句:陛下大可杀了她,她不会有半句怨言。

次日早朝后,北影寒去禀报。凤氏大怒,要他在一日之内令平阳公主开口。

平阳公主到底是先皇的庶长女,不可能严刑逼供,只能用软的手段。

他再去见平阳公主,对她说:“只要你肯招,大可提出条件,本座无不应允。”

“也好,我这脸应该复诊了,让苏轻亦来见我。”她冷肃道。

“公主稍候。”

北影寒派人去流光别苑请苏轻亦,明面上说是平阳公主要她复诊。

苏轻亦再次进宫,来到一座较为偏僻的宫殿。

他站在殿廊下,寒冷凛冽地扫过,墨色披风张扬地鼓起,彰显了他绝傲、张狂的气度。

“平阳公主要我来复诊?”她问,平阳公主的蝴蝶斑,内服外搽的药已经给足了,无需复诊。

“嗯。她不肯招供,我怎么问,她都不理。”北影寒颇为无奈,“你试着打开她的心结,让她说出来。”

“我试试吧。”

其实,苏轻亦也想知道平阳公主为什么会做出这惊天动地的刺杀举动。

他温柔地嘱咐:“你当心一些。”

她点点头,独自踏进大殿。

寝殿里阴冷得很,寒风如入无人之地,吹得帷幔噗噗作响。平阳公主坐在妆台前,对着一面模糊的铜镜梳发,一下一下,举止轻柔。她眉目婉婉,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一切都是美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公主脸上的蝴蝶斑好了六七分,只要再用药,就能痊愈。”

苏轻亦有一种感觉,此时此刻的平阳公主,心如止水,甚至是心如死灰。

平阳公主温柔道:“是吗?”

“既然公主不在意,又为什么要医治呢?”苏轻亦莞尔道。

“医治一下,总归是好的。”平阳公主神色婉静,沉浸于平静如水的个人世界,“大都督一定嘱咐你跟我问话吧,不过你还是死心吧,我不会说。”

“虽然我颇为好奇,不过公主你不愿说,我不会勉强。”苏轻亦淡淡道,“不如我为公主梳头吧。”

“好。”平阳公主娴静地微笑,似是二八年华的少女般娇羞。

苏轻亦拿过象牙梳,轻缓地梳着本就柔顺的墨发,“公主最幸福、最怀念的是在宫中度过的十几年,那些日子,公主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虽然飞不出皇宫,但还是开心快乐的。”

平阳公主静静道:“你倒是知道。”

苏轻亦又道:“公主之所以长蝴蝶斑,是因为,公主几乎每夜都做噩梦,每次做噩梦便会心悸恐惧,因而苏信紊乱。公主嫁入陆家十几年,想来这样的日子不短。”

平阳公主面色大变,低声斥道:“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公主心里有数。”苏轻亦慢慢道,“公主嫁给陆家二公子,本是令人艳羡的一对璧人,可惜,陆家二公子英年早逝,公主守寡至今,过的日子不是苦闷、寂寥,而是担惊受怕。每个夜里,总有一个恶魔缠着你,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这个恶魔都不肯放过你。他要榨干你,饮尽你的血肉,把你逼到绝境也不罢休。你极度的恐惧,可是没人愿意帮你,在陆家,所有人都是坏人,所有人都是禽兽,都想着吞噬你这个柔弱可怜的女子……”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平阳公主凄厉地喊道,捂住双耳,浑身颤抖得厉害。

寝殿的窗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北影寒,一个是女皇凤氏。

凤氏眉心紧蹙,平阳在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她也问过陆展鹏,为什么平阳深居简出,连皇宫都不愿回来一趟。他说,平阳公主丧夫,心如止水,只想在府里安静地过完下半辈子,不理世事纷扰。

如此,她就没再过问过,虽然这十几年来她有过几次的怀疑。

苏轻亦站在平阳公主面前,森冷地盯着她,“你想逃,可是那个恶魔缠着你、绑着你,还威胁你……陆家所有人都帮着那个恶魔欺负你,你拼尽全力抗争,可是没人可怜你……你只能日复一日地在恶魔横行的陆家饱受折磨、煎熬……你也想过要死,可是,你做不到,狠不下心……”平阳公主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泪水簌簌而落,那么的恐惧、凄惨、可怜,“求求你,不要说了……”“为什么不说?”见她这般模样,其实苏轻亦心里很不好受,差点儿无法坚持下去,“因为你害怕,因为那恶魔威胁你,是不是?他是如何威胁你的?告诉我!”“他威胁我,不仅会杀死我女儿……还会让我身败名裂,让皇家声誉尽毁……”平阳公主嘶哑地哭道。苏轻亦一愣,她生过孩子?可是谁都知道,她嫁去陆家,未曾生养过。那么她生的孩子又是谁的?窗外的凤氏听了这话,也是疑云大起,眼里的怒火愈发炽烈。该死的陆家,竟然这么对待平阳!苏轻亦又问:“那你就揭发他的罪行,让他也身败名裂!”平阳公主不断地摇头,泪雨纷飞,“没用的……所有人都帮他,他们众口一词,说是我勾引他……”“公主,是谁凌辱你?”苏轻亦扶她坐在床榻上,斟了一杯热茶给她喝。平阳公主喝了茶,激动、惊惧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幽冷道:“没想到苏姑娘这般厉害,三言两语就引出我心里的话。”“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平阳公主的眉目越来越平静,好像接下来说的并不是她的事,而是毫无关系的旁人。当年,她年方十七,先皇、陛下为了笼络执掌不少兵马的陆家,把她指给陆家二公子。陆家二公子陆展原立下不少战功,加上相貌堂堂、气度卓然,一回京便成为不少闺秀芳心暗许的春闺梦里人。能够嫁给这么一个年少有为的将军,她以为这辈子会幸福美满,却没想到……大婚那夜,本该是甜蜜的洞房花烛,可是,陆展原喝醉了。接下来的几夜,他都出去跟一帮旧友相聚饮酒,每次回府都是三更半夜,而且醉醺醺的。她以为过几日就会好了,又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圆房,他就离京上战场了。她苦闷极了,不过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大约半年后,边境传来消息,陆展原战死沙场。那一瞬间,她感觉天快塌了。接着,府里办起了丧事,可是就在头七里,一个男子闯进她的寝房,强行奸污了她。他还说,展原根本不愿娶她,是因为不能抗旨,才迫不得已娶她。愤恨、悲痛交加的平阳公主以为陆展原另有所爱,将所爱的人藏在边境,却又听他说,展原在一场战事里受伤,这一生都无法生儿育女,更无法娶妻。这瞬间,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陆展原受伤的地方在私密部位,即便娶妻也是让妻子守活寡。那一夜,她哭得天昏地暗、肝肠寸断。可是,那个男子仍然不放过她,时不时地溜进她的寝房。她抗争过、痛骂过,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他的卑劣、残忍手段?就这样,她在水深火热里忍受煎熬三个苏。之后,她再也忍无可忍,对公婆揭发他的恶行。然而,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公婆竟然维护他,竟然一个劲地劝她、哄她,求她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说这件事毕竟是有悖伦常的丑事,一旦宣扬出去,不仅陆家声誉尽毁,而且她也会身败名裂,皇家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平阳公主坚决不能忍,定要揭发这件事,可是,公婆竟然将她软禁在寝房,不让她踏出半步。被关了几日,她精神不济而晕倒,大夫说她怀有一个多苏的身孕。对她而言,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之后,公婆跪下求她保密这件事,不为了他,也为了腹中的骨肉。她摸着腹中的孩儿,心软了。十苏怀胎,她生下孩子后,公婆就把孩子抱走了,当做是陆展鹏的女儿。她则住在小苑,深居简出。接下来的三年,她过得很平静。然而,公婆过世,她的噩梦又来了,那个男子又回到陆家,夜夜缠着她。当家的是陆展鹏,他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无力抗争,也哭诉无门,就连小苑的门都很难出去。就这样,这十几年来,她备受折磨与煎熬,几次寻死,几次被救活,后来她连死都没力气了。平阳公主痛恨陆家每一个人,痛恨他们的虚伪、冷漠与残忍,恨不得血洗陆家满门。苏轻亦听了这么一个悲伤、龌龊、充满血泪的故事,不禁泪流满面。她能感受到平阳公主这十几年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与绝望,却无法感同身受。她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段话:在这个世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她痛不欲生,她万箭穿心,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故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也许会说一些宽慰的话,但永远无法抵达她悲怆到荒芜的内心,更无法看见她的伤口已经溃烂到何种境地。平阳公主人生的伤口、命运的悲怆,已经溃烂得惨不忍睹。外面的凤氏泪水滂沱,右手攥得紧紧的。平阳啊,是朕对不起你……“那男子是谁?应该不是陆展鹏吧。”苏轻亦低声问,拭去平阳公主面上平静滑落的泪水。顿时,平阳公主的眼里燃烧里骇人的幽恨:“是他的二叔!”苏轻亦猜到了几分,凌辱她十几年的男子是已故的陆大将军的胞弟陆振华。“昨夜公主是如何逃出陆家的?”“昨夜府里没多少人,我打伤了侍婢,就逃出来了。”平阳公主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公主先好好歇着,相信陛下会为公主主持公道的。”苏轻亦屈身一礼,从寝殿出来。陛下和北影寒站在窗外“偷听”,她是知道的。想来是他故意这么安排的。……含元殿书房,凤氏吸吸鼻子,略略收拾了一下自己,道:“苏轻亦,今日你功劳不小。”苏轻亦低头道:“回陛下,这是臣女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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