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能待在千岁府里,待在千岁爷的身边就很满足,所以千岁爷并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什么。”
“这都是我自愿的。”
李故晨听到许美人的话,第一次正式的看向她。
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的执拗,眼神不由暗了暗:“可是我注定回应不了你什么,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其她的人,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空下再给别人了。”
许美人的脸上表情变得异常的难看,却尽量保持着淡定,继续说道:“千岁爷,其实我想要的不多,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想留在你的身边。”
“你若是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就住在最角上的那个院子里,只要有时候能远远的看上你一眼,对我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知道我的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我既然要求她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那么我也会把我身边所有的一切全部清空。”
“我知道你想要的不多,但我也不能留你在此。”
“不过我也并非绝情之人,你在这府上待了这么长时间,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也从头到尾没有做过一件错事,伤害过别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我已经找人替你找了一位很好的良人,他是这里的护城军侍卫长,曾经也是跟着我上过战场的人,家里一切都很不错。”
“过几日我便选个日子,把你嫁过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而且你是我千岁府上出去的人,让他们也不敢对你如何。”
“从此之后,你就是我李故晨的妹妹,若是有什么困难,尽可来千岁府里找我,只要是我李故晨能办到的事情,绝不食言。”
说完之后,李故晨站起身来,没在多停留一分,便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他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喜欢事事憋在心里。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断,那他就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一点点的希望,自己或是别人。
许美人看着李故晨那决绝的背影,脸上带着一抹慌乱。
平生第一次失去了体面,冲到了李故晨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伸手拽住了李故晨的衣角。
李故晨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极度防备的伸手扯过衣角,一个旋身落于门外。
许美人看着李故晨的反应,再看看自己,因为用力的原因,那指甲被翻起的样子,根本感觉不到疼,那心口的疼,远比这个来的更刺激。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李故晨,眼眶里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流:“千岁爷,您真的要如此吗?我想要的真的不多,我只是想陪在您的身边。”
“我真的不明白,桑榆她究竟有什么好的,让您这样的茶饭不思,为了她散尽了府上所有的女眷!”
“为什么我就默默的在后边看着,都不可以呢?”
李故晨看着许美人那流血的指头,不免有些愧疚,可是听见她说出这样的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望着她:“若是因此生了怨怼之心,你尽可怨恨我一人就好,切莫把这种怨恨放在别人的身上!”
“桑榆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她什么都不懂,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若是你真的恨极了我,就可以找我报仇。”
“当然,只要你有能力,我绝对无怨言。告辞。”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美人看着李故晨那凉薄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委屈和难过。
李故晨这次来是硬生生的,把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掐灭了。
门外刚刚端了茶水进来的两名丫鬟,听到自家美人如此歇斯底里的吼叫之后,慌忙的跑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是又怕又心疼。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难受的不得了:“美人,这究竟是怎么了,您的手!快,快找大夫来。”
直到大夫将许美人手上的伤口包扎完毕之后,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才转身离开,走时还不忘吩咐丫鬟:“那指甲可是硬生生的掰下来的。”
“你可要看好你们家美人,最近千万再出事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是,大夫,您这边请。”那小丫头红着眼睛把大夫请了下去,回身时看到的榻上木纳的人影,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美人,您都一天呆坐在这里,不吃不喝了,您好歹喝口水啊,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刚才千岁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呵呵,他不要我了,他要把我嫁给别人。”许美人凄凉的说道,说完之后又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美人……”丫鬟也是满眼的心疼,却毫无办法,千岁爷决定的事情,又怎能允许其他人忤逆半分:“美人,您你是知道千岁爷的脾气的。”
“如此这样,倒不如就此认命罢了,将来千岁爷念着唯一的愧疚之心,也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最起码咱要讨的一条生路,万万不可学了那梅盈香啊!”
“奴婢前几日刚刚打探了,听说梅盈香已经被卖到了勾栏瓦舍之中,现如今成日里靠着皮肉生意,才活到现在。”
“你想想,曾经那在千岁府上可是风光无限呀,到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那丫鬟的话终于让许美人有了片刻的动容,她猛地抬头看向丫鬟,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诧异:“怎么会这样?”
“再说虽然梅盈香是被千岁府上赶出去的,但听说她走之前,桑榆可是给了她二十两银子的。”
“是给了些银两不差,可出了千岁府,她本想拿着银两做些生意,谁曾想半路遇到了歹人,不仅抢了二十两的银票,还把她身上的首饰也全抢走了。”
“在街上游走几日,本想靠这干活挣点钱才可每次干上一日,便被掌柜的扔了出来。”
“听底下的人说是因为千岁爷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京都城中任何一个人收纳她。”
说到此处,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伸手抱住了许美人的膝盖,抬头望着她,眼睛里全是泪光:“美人,您可千万不要成为第二个她呀。”
“奴婢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奴婢当时既然选好了跟在小姐的身边,身无分文的嫁进这千岁府,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除了生死,我都想和小姐你待在一起,可如今奴才的命贱如蔽履,死不死的,倒是无所谓。”
“可是小姐您呢,出了这千岁府的您还到底剩下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