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的脸上带着一抹兴奋,她是真真的想要回到八王爷的府上。
王爷如此多情,说不定自己难得会有机会能够被王爷看上,也摆脱了奴籍,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好歹风光一时,也总好比现在做个丫头的命强些。
可春华却不是这样想的,猛的上前向前挪动了几步,伸手握住了江绾的衣角:“姑娘,春华不要离开你。”
“当初如若不是姑娘的话,我们早就已经不知去了哪儿,就是跟在姑娘的身边,我们才能够活到现在,也比别人强些。”
“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们当自己人,才会如此的,我们两个人命苦。”
“如果不能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伺候姑娘一辈子。”
江绾听闻春华的话,不免有些感动。
自从家破人亡之时,自己与身边的贴身丫鬟走散,她就孤身一人来到了京都城里,被人买来买去,最终落得个人去楼空,还成了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到最后不仅仇没有报了,还惹得遍体鳞伤。
这是黑暗中的唯一的一点点的温暖光亮,她自然爱惜的不得了。
可也正是因为爱惜,所以才更不能让她们跟着自己继续遭罪。
“我也明白你们跟在我的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只怕就算王爷他不会波及到你们,可是其他人难保不会多想,要不这样吧。”
“一会儿我写封手书,你们拿上这封信去到千岁府上,想必千岁爷会想办法替你们谋得一份差事,自此之后就脱了这份奴籍,好好过日子吧。”
秋实有些着急了,实在是不愿意就此离了八王爷府邸。
再者说,那千岁爷就像恶魔一样的存在,听说他那府里的丫鬟小厮的死了一波又一波,去了那地方就进入了魔窟,还有机会再出来吗?
她才不要。
“春华,要不我们就听姑娘的话,还是先回王爷府上吧,千岁爷的脾气最是让人难以琢磨了。”
“你说咱们这样过去,会不会有去无回啊!”
春华轻蹙了一下眉头,秋实的想法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这种想法还是像早掐断了比较好。
“你们放心吧,你们如果实在害怕千岁爷的话,可以到他们府上找一名叫做桑美人的人,现如今,她可算是千岁府上的女主人了。”
“听说咱们这位千岁爷对她甚是宠爱,如果你们能求告的她的面子,留在她的身边的话,说不定也有一个容身之所。”
秋实没有再说话。
春华的脸上带着一抹受伤的神色,眼眶慢慢的湿润了:“姑娘,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觉得我们是累赘。”
“怎么会,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你们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那姑娘就容我们在你的身边呆着吧,至少我们三个人也可以相依为命,哪怕再过回曾经那街头卖艺的日子,好歹不是为奴为婢。”
“奴婢这辈子都不想再做他人脚下的一颗卵石了,我只想要光明正大的做人。”春华的一句话,瞬间让马车上的所有人不猛地一震。
连着秋实都突然想起了曾经小时候和春华一起在街头卖艺的日子。
是啊,那段日子虽然苦,却是最快乐的,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起,竟然融入了那大宅中的生活。
江绾听到她的话,脸上表情先是一怔,而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们是自己想好的,那我也不愿多说什么了,只是以后你们也别叫我姑娘。”
“直接叫我一声江绾就好,以后咱们也不是什么主仆之分,就以姐妹相称吧!”
“姑娘,这个使不得。”春华的脸上带着一抹诧异,转头和对面的秋实对视了一眼,连着秋实也颇为震惊。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姑娘小姐的,或许我还没有你们好,算了,以前的事情不说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桑如雪胆颤心惊的站在千岁府的门口,死活是不愿意进去,许宗盛心中也万分担忧。
不光是为了担忧自己,这刚刚生产不久的夫人更让人担忧,还有许家的生意,走之前爹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千万不要惹了千岁爷生气。
如今在这朝堂之上,千岁爷已然是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连杨老将军权倾朝野的老臣都斗不过他,怕是将来又是出了一位呼风唤雨的宦官。
这些以后的话,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像他们这种平常的商贾之家,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得罪这些权贵之人,好好的经营生意才是本分之道。
真是不知晓,当初自己怎么就听见了桑如雪的话,偏偏得罪了桑美人。
现如今可好了,千岁爷突然来了,还非要让他们登门,不用想便已知晓这绝对是场鸿门宴。
引他们进门的是一名小厮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抹轻蔑,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匆匆地在前面带着路。
桑如雪越靠近心中,越是害怕转头求救似的,看向许宗盛:“相公,你说千岁爷今日找我们过来,究竟是为什么事?”
“我哪里是知晓什么事,当初我就说得明白通透,千岁府哪里是咱们这样的人可以高攀的起的,你们偏不信,非要在宫宴之上大闹。”
“现如今可好,千岁爷最是宠爱着桑美人了,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若是此次连累了许家,别说是你了,连上我都跟着一块倒霉。”
“你说的这是何话?”桑如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对自己细言细语,温柔如水的相公,如今竟为了这一点点的事情,如此责骂。
前面的小厮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的冷笑更拉大了几分,这还没见着自家的主子,就在这里开始了内斗。
刚刚走到启辰苑的门口,小厮站定了身子,退到了边上众人,便躬了躬身:“前面就是启辰苑了,里面自有奴才送你们进去。”
“那你……”桑如雪有些诧异,接下来的这段路让他们自个儿走吧。
“哦,许夫人,在下只不过是这外边儿的一个粗使的小厮而已,是进不得这启辰苑的。”说完便匆匆地退了下去。
许宗盛看着自家夫人如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更是有些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