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少年潇洒站着一动不动,眼看拳头就要砸上挺直鼻梁,亲枫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快速出手,顺便小声吐槽。
“你要保持人设,能不能不要惹天惹地!低调是美德懂不懂!”
白可不说话,瞳眸对他弯了弯,显然没有听进去。
马腾飞被亲枫一掌推开,险些摔倒,幸好被家仆扶住。
亲枫叉腰站在白可面前,抬高下巴,“我告诉你们,不要惹他,这个人本小爷罩着呢!”
……
身后有人拿手指轻轻捅他。
转头——
琉璃眸纯粹,少年小声嘀咕,“其实,这话我一点也不爱听,我又不是娘炮。”
亲枫.,“……”
“你就知足吧!好过被打死!”
马腾飞推开家仆,嗤之以鼻,“白玉公子,你可真能耐,不是被女人保护,就是被男人保护,窝不窝囊?”
白可不怒反笑,抬起眼帘,眸光清浅。
“嫉妒你就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
马腾飞彻底被点爆怒火值,青面獠牙,张牙虎爪,招呼身边的仆人。
“给我!打死他!!!”
白可……秒怂,像只蜗牛,缩在亲枫后面,拿亲枫做挡箭牌。
亲枫,“……”
他现在也好想打这个小白脸……
不过想归想,外人那是想都不能想!
老子兄弟,得护着!
他撸起袖子,噙着嚣张护短的笑,正要应战,就听一声娇喝降临。
“住手!”
所有人都看过去——
少女从马车中缓缓走出来,裙裾摆摆,面容柔美,眼睛莹亮,站在车把处,指着小少年,大声说。
“我告诉你们,不要惹他,这个人,本公主罩着呢!”
白可顿时双眼大亮,从亲枫身后蹦出来,高兴到几乎要拍拍手。
“好呀好呀!”
亲枫:……
你个白双标!
公主大驾光临。
马腾飞赶紧领着一票人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香桃站在马车旁,伸手要扶公主下车,结果福凝两只小手拎起点裙摆,一蹦而下。
香桃,“……”
公主,咱好歹是个公主,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福凝着地,放下裙摆,扬着欢欣的笑颜就冲向小少年。
“白可!”
白可也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喜不自禁,“姐姐!”
福凝在他面前站定,仔细瞅他,“瘦了瘦了。”语气心疼。
她带大的娃,竟然瘦了,一定是在宫外吃了不少苦。
白可目光缱绻注视少女,融着扎心窝的刻骨相思。
“姐姐,也瘦了好多。”
福凝拍拍自己的脸蛋,如实笑道,“不能见到你,我都吃不好。”
少年目光亮了一瞬,又暗了一瞬,手脚动了动,又想像小时候那样牵着他的公主,不过众目睽睽,视线勾勾,到底没有这么做。
“我也是。”
前两天尚有钱银的时候,亲枫给他买回梅花糕。
只吃了一口,就放下。
为此亲枫诧异,“你不是最喜欢吃梅花糕吗?我尝过了,味道和宫里的一样。”
他回答,“不一样。”
重要的不是味道,而是人。
想见的人不能见,想一起陪伴的人不能陪伴,有滋有味都会索然无味。
……
正当两人慰问来慰问去,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幽幽插了进来。
“我说,你们再没完没了,我就要饿成人干了。”
说话的人,正是亲枫。
他捂着肚子,咕咕咕十分难受。
“有什么话,能不能填饱肚子再说。”
福凝恍然大悟,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他们可能还没来得及吃饭。
“白可,你也饿吗?”
少年微微笑,“不饿。”
亲枫,“……”
大半天没吃东西,还不饿!铁人啊!
有情能饮水饱?!
这什么神技能!
福凝看他削瘦了一圈,再看亲枫也削瘦了一圈,于是决定先带俩人去吃饭。
一直候在一旁的马腾飞眼见人要走了,赶紧站出来。
“公主殿下!”
又被书中自有马腾飞的马腾飞拦路,福凝小心脏不受控制蹦了两下。
这个语出惊人的聒噪,又想干什么?
眼神疑惑盯着他。
马腾飞恭恭敬敬,讨好笑道,“公主,咱们,咱们可是沾亲带故的……”他两根手指晃了晃福凝和自己,咧嘴,“……表哥表妹。”
白可、亲枫,“?”
二脸疑惑。
马腾飞是公主的表哥?他们怎么从不知道?
又闻公主突然记起般,“哦,原来是这一茬呀!”
马腾飞以为有戏,立马用力点头,“正是正是!”
福凝眼珠子滴溜溜,狡黠道,“可我不是你的表妹呀。”
马腾飞傻愣。
福凝笑眯眯摊手,“你自己说的,我和你表妹长得不像,你去找长得像的表妹吧。”
马腾飞……
总有自己挖的坑,在把自己掩埋。
戏耍了马腾飞一番,福凝笑呵呵领着白可和亲枫往前走,刚要出巷口,又回头说。
“而且,就算是我亲哥,都不能欺负白可。”
面容认真。
白可……感动到想泪奔。
饭店包厢。
福凝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亲枫这是,饿死鬼上身吗?!
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一个人就干掉了半桌饭菜!
再看说不饿的小少年,举止动作矜贵优雅了些,可也添了五碗饭……
福凝不饿,全程目瞪口呆看他们表演如何在半个时辰内,把满汉全席……干翻。
终于,亲枫放下鸡腿骨,挺着怀胎六月的大肚子,打了个长长的长长的饱嗝。
“不行了,我要出去走走,肚子要撑爆了。”
他扶着桌子,艰难站起来,福凝怕他滑胎,叫来人陪他一块溜达。
“你要去消食吗?”福凝问小少年。
白可微微赧然,拿袖子遮住圆滚的肚皮,坐直两分。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陪姐姐,姐姐在哪,白可就在哪。”
福凝沉默半晌,说,“白可,你不要怪父皇,他是为了我们好。”
所以,他们不能一直在一起。
少年垂下睫毛,敛去黯淡,点点头。
“不怪,白可都知道。”
知道你我身份特殊。
知道皇帝忧心忡忡。
福凝笑了,“那你给我讲讲你在宫外的事吧,我想听。”
期间消食完的亲枫回来一趟,看他们聊家常觉得无聊,就先行回去了。
白可慢慢的讲,福凝细细的听,恨不得时间无法溜走,停留在你我相聚的这一刻。
时间的公平,在于它的毫不留情。
日落,月升。
白可送公主上车。
福凝站在马车旁,从里面拿出一把油纸伞,交给白可。
“这伞给你,出门记得带。小的时候,你就老自个溜出来,又不带伞,淋了好几次,差点落下病根。现在我不在身边,你一人在外,可得注意,要好好照顾自己。”
叮嘱完,福凝踩着马凳,走上车。
“姐姐。”
白可轻唤。
福凝回身。
少年撑着油纸伞,遗世而独立,期盼的问她。
“你会常来看我吗?”
福凝弯了眼眸。
“当然。”
伞下精致少年,眸光琉璃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