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蜀甄在床上举起胳膊,伸了一下懒腰,这才起床,踏着一双粉色卡通拖鞋,来到阳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随便看了几眼那两大盆绿色植物,营养跟的上,叶子肥硕油亮,她刚拿起花盆边上的喷壶,想给这两株植物洒点水,手机响了······
手机在卧室充电,她放下喷壶,来到卧室,拔掉充电器,看了一眼来电显,是闺蜜柳俊子——一个奇葩的男儿,男人中的女人,说话行为举止,极娘炮气。
“喂,娘娘,这么一大早的,何事?”她叫他娘娘。
“哎呦喂!打电话就得有事啊,没事就不能打呗!”
柏蜀甄抿着嘴乐,嘴角边上的梨涡很好看地现出来。柳俊子娘声娘气地嗲声,按刚认识的他那会儿,她浑身发冷,鸡皮疙瘩能抖落一地。
她和柳俊子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相识成闺蜜。这是柳俊子改造的经典台词。那时,柏蜀甄刚大学毕业,在一家粮食贸易进出口公司做前台接待。下午五点下班时,正直交通高峰期,马路上,车堵得像一条长龙;两个红绿灯过去了,她坐的这辆公交车也没过去前面那个路口。车上的乘客呈沙丁鱼罐头似的排列。她穿着高跟鞋,腰板挺拔地立在人肉缝隙间。车厢很闷,空气质量不好,人的忍耐限度已达到极限,随时都有骂娘的冲动。终于又是绿灯,前面的车一溜烟地开走了,公交司机憋着一股着劲启动车也窜出去。突然,一辆没屁股叫不上名的车,后车玻璃贴着:我是新手,别惹我!硬生生地从侧车道插到公交车前。公交车司机爆了一句粗口,一个急缓刹车晃的车上人顿时失去平衡,一个站在她身旁身着米黄色风衣,充满粉脂气的年轻男人,一个重心不稳踩了她的脚前尖,疼的她“啊”地一声叫起来,吓得那个男人顿时仰天拍胸:“Oh,MayGod!”
柏蜀甄本来在单位站了一天,腰酸腿硬脚也疼,被他这么一踩,恼怒地只想骂人,却又不好发作。这么多人,这么狭小的空间,踩一脚碰一下在所难免,忍着就是了;可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踩了她的脚,不仅不道歉,反而摆出一番受惊吓的样子,不禁忍着火气说:“先生,对不起,你踩了我的脚,我不该疼出声音,是不是吓着你了?”
那个男人像个女人似的白了她一眼,然后,一甩头看也不看她说:“哼!我本来是想向你道歉的,可是你叫的那么大声,差点让我心梗,所以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见过不讲道理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先生,如果刚才被我那一声给吓死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偿命啊?”
车声窃笑声一片。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男人仰着脖子,娘炮气十足,有点泼妇骂街的派头,话语连珠炮似的往外冒,“不就是踩了你一脚吗?有那么疼吗?有那么疼吗!叫得那么大声!”
看过泼妇骂街的,没看过娘炮气的男人当众发泼的。柏蜀甄怒火燃胸,白了那个男人一眼没理他;狗咬人一口,人不能上去咬狗一口,这是姥姥在家常说的一句话。到站点了,拜拜了娘炮。柏蜀甄前脚刚下车,那个男人也跟着下来。这时,后面拥挤下车的人撞了一下那个男人,致使直接撞上她。
柏蜀甄回头看时是娘炮男人,不禁蛾眉扬起,杏眼圆睁,一改刚才忍气吞声,厉声道:“你到底几个意思?阴魂不散的,想找个地方练练吗?”
那个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刚才那么一个文雅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河东狮吼,不由愣了一下说:“什么几个意思?你说谁阴魂不散的?找茬吗?练练就连连,谁怕谁啊?走!前面那个广场宽敞,能练开!这个地方人多,别溅别人一身血,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一个丫头片子!”他说完,用手撩了一下刘海儿,头一仰,背着挎包,摇摆着大义凛然从她面前走过。
娘炮,还大男人呢,身上的香水味那么浓,真能臭美!她从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至于她刚才说练练,是因为她在大学时练了几招跆拳道,所以她才口无遮拦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其实她说完就后悔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跟个不相识的男人练什么练啊?不是有病吗?
她一边走着,一边后悔着,岂料,她没走上两步,二寸高的鞋跟插进破碎的地砖缝隙里。她一个大马趴。当众跌倒,牙没卡掉,却啃了一嘴巴泥。
“Oh!MayGod!”娘炮男人听到声音,回头惊呼,几步跨到她的跟前。
她疼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已经无暇顾及什么仇恨了,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撸起裤腿,膝盖秃噜了一块皮。血丝从中渗出来,她不敢摸,也不敢碰,捧着腿,疼的嘴里丝丝地直吸冷气。
娘炮男人此时并不娘炮,他把她的两个高跟鞋折成平底给她穿上,然后,扶着她一瘸一拐,到路边招出租车。
在医院的门诊处,娘炮男人忙前忙后,帮她挂号,娘声娘气地满走廊叫医生喊护士,仿佛她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病员,一时不治疗,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另类,引来众人异常的目光,可他全然不屑一顾,高傲地我行我素,一副很自得享受的样子。
膝盖受伤了,不得已,她请了两天的假。她与天南地北的几个女孩子合租在一百平米的房子里。娘炮气的男人那天送她回来后,便每天上门来看她,什么吃的用的,大一包小一包的非常热心。
刚开始,她不太搭理他,认为自己是因为他才遭如此霉运,但渐渐地她发觉他除了有些娘炮外,其实心地很善良,并且热心、率直;与之相处,纯粹像姐妹那样投缘随意。但同她住的那些姐妹看他时,却神色异常,可是没几天功夫,娘炮男人便于那些姐妹打的火热一片;加微信,煲电话粥;什么牌子化妆品抹脸上不过敏;什么颜色的唇彩衬托脸色;以至于吃什么最减肥;怎么打理头好看······他都能如数家珍地与她们一一道来。有时候他隔三差五地还给她们带来点水果,弄得满屋子姐妹见到他,像见了亲人似的。他叫柳俊子,比这些二十四五的姐妹妹们大那么一两岁;于是,一屋子姐妹喊他俊子哥,没听到的人不知道,那个哥叫的哟,让人牙齿酸倒一大片。
她窃笑,上天也有疏忽的时候,怎么给他一个男人身,却是一副女儿态,专往女人堆里混。
“喂!说话啊!甄甄!怎么没有声音了?”柳俊子在电话里喊。
“我耳朵也不聋,那么大声干嘛?”她故作厉声道。
“Oh,MayGOd!脾气见长啊!那个······还去不去大黑山了?我好准备防晒霜,人家皮肤不抗晒耶······”
“去,去啊!”柏蜀甄一下子打断他的话,来了兴致,前两天她在姥姥家和他在电话里约好,要和她以前租房子的一个叫梅子的女孩子一起去大黑山游玩。
“甄甄,你把粮食贸易进出口的公司前台接待的工作给辞了,那你现在的工作有着落了吗?”
“有一家酒店让我下周去面试。”
“那太好了耶!”柳俊子开心地好像他找着了工作似的,“正好趁此机会玩玩,然后收心好上班。”
“我也是那么想的,那你快去接梅子,咱们今天就去大黑山!”
“OK,Led''''''''sgo!我这就去把发廊的事情交代一下。”柳俊子高兴地说。他开发廊多年,每年的经济收入可观,至目前为止,在这个城市里已经有了三家连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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