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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满满情谊泪别离(1 / 1)

<>“诶!小宣也回来了,来来,开饭啦,开饭啦!阿峰,云云,快出来吃饭!”这是项诗云母亲的声音,她姓沈,所以宣羿就一直叫她沈姨。

沈姨是一个热情的人,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人,她都会面带微笑,语气随和地交流,一旦村子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她永远是冲在第一线。可以说,正是因为有沈姨待人的热情,所以整个村子都对项家礼让三分。

“小宣,今天做了可是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等会儿可要好好享用哦!”沈姨的嘴虽然从宣羿进门来就没听过,但他并不感到这是一种啰嗦,“如听仙乐耳暂明”是夸张的说法,但毫不夸张的是沈姨浓浓的关怀。宣羿感动了,心里有点动摇了,他看着沈姨面庞慈祥,眼神中透着关切,贴心的话语。虽然岁月的刻刀在她的眼角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沈姨的美丽,不影响带给宣羿无比的温暖。

“娘——”

宣羿想着沈姨的好,他记忆中母亲的形象与沈姨的形象完美得契合在了一起,他情不自禁且心甘情愿地喊出了这一声。

这让沈姨一愣,因为这是第一次听见宣羿喊自己“娘”,沈姨感到自己有点欣慰,这孩子也算自己看着长大的,十年来的视若己出,虽不奢求这孩子由衷地喊自己一声“娘”,但哪个孩子的母亲不渴望喊自己为“娘”呀?沈姨不淡定了,咧嘴笑道:“这孩子多见外呀,来来来,上座吃饭!”虽然嘴上说着见外,但是那难以抑制的笑容出卖了沈姨心中的喜悦。

“娘——你偏心,就宠哥哥!哼,不要女儿了!”这时沈姨的女儿项诗云“不满”了,搂着沈姨撒娇着。

沈姨莞尔一笑,抚摸着女儿的披肩长发,温柔地打趣道:“不是云云让娘多关心你宣哥么?”项诗云娇羞不应,脸盼立刻绯红。沈姨把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宣羿的座位旁边,边走边打趣:“哎呦!娘的云云又重了,是妈老了,还是云云胖了?”项诗云连忙回道:“才没有哩!娘还是那么年轻,还有我才没有胖哩!”

宣羿看在这母女二人的打趣,感到一股温馨油然而生。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么?真该死,为什么现在才感觉到呢?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伴随着“咳咳”的咳嗽声走了出来,正是项诗云的父亲,而宣羿叫他项叔。

项叔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至少宣羿还从未见过项叔笑过,这是多么可怕的事!项叔约莫三十五六岁,鬓角的头发略显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虽不苟言笑但双眼炯炯有神。也许长年在地里干活,使得其手指粗大,多处龟裂,且指甲缝里欠着黑泥。可惜宣羿并没有经验,并没有辨认出只有长时间握刀的人才会生的茧,如果辨认出了,也许就能知道眼前的项叔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正在打趣嬉戏的母女二人看见一家之主走了出来,皆纷纷停下来问好入座。

项诗云娇滴滴地问候道:“女儿见过爹爹!”项大小姐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这个不苟言笑的爹爹。项叔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严父,一旦惹祸,或是不好好学习,不论你是女儿还是宣羿,一顿“皮笋炒肉丝”免不了了,这道“名菜”宣羿和项诗云当年可没少吃。

沈姨也招呼着:“来,阿峰,吃饭了!”

正当项叔要入座时,宣羿心里一紧,不能入座呀,自己还没打过招呼呢,这还了得?想到这,立马站起来,大喊:“等一下!”这一下,可把大家喊愣了,也成功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项诗云和沈姨疑惑的目光,还有项叔那······那锐利的目光,那目光好似在说,如果不给我个恰当的理由你完了的意思。

宣羿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咧开嘴露出了没心没肺的大笑。道:“嘿嘿,大家别·····别这样看着我呀,瘆·····瘆得慌!”这可把项大小姐给逗笑了,可是看着父亲越来越黑的脸,只能忍住笑意,顺便给了宣羿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宣羿也看见了快要发怒的项叔,也知道再不说点什么可要大祸临头了。人家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项叔一怒,伏床百日。

宣羿敛容正襟,不复刚才吊儿郎当之举,又道:“孩儿见过父亲!希望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无疑这也是宣羿第一次喊项叔为“父亲”,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他不是很喜欢项叔,其中包括沈姨和项诗云,甚至项叔自己。这一声“父亲”可把项叔惊得失态了,话说这也是第一次看见项叔的惊讶状。

接着项叔笑了,唇角微微上扬了45°,转眼即逝,但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他笑了。虽然他只不过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早已笑骂起“这臭小子”来。

“来,哥哥,给你夹块大排骨吃!”

“嗯,诗云也吃,哥给你接你最喜欢吃的松子玉米。”

“娘,儿子给你夹菜!”

“爹,来,儿子也给你夹!”

······

一家四口就这样和乐融融地吃完了这顿充满温馨的晚餐。但是,在宣羿心里,这可能是最后一顿阖家欢乐,一起共享的晚餐。这让宣羿的心蒙上了惆怅的灰尘。很多人都在寻找幸福,但幸福不是刻意去寻找,是拥有时却不自知。最好的一切,拥有时,好似感受不到。一旦失去,却疼了肺腑。想到这,鼻子不禁发酸,湿了双眸。

视线一直在宣羿身上打转的项诗云第一个发现了他的异样,本来因为她的“宣哥”放下心结,“不拘一格”地融入她这个家庭,她可是说不出的开心,在她眼里,当年乐观开朗的“宣哥”又回来了。是的,的确是回来了,但很快又要去了。

项诗云不假思索地上前握住宣羿双手,问道:“哥,怎么了?”

宣羿挣挣脱了项诗云的柔夷手,跪在了沈姨项叔面前,叹道,也许因为悲之切声哽咽:“爹娘,你们的养育之恩小子从不敢忘。但是儿要远行,像单飞的雄鹰,去面对风雨。这玄界这么大,我想去体验一下它的精彩······爹娘,相信我吧,孩儿除了志向坚定,我已羽翼丰满,剩下的只是磨练······最后孩儿想告诉爹娘,就算在天的尽头,家在儿心中,其实而并不遥远······”其实宣羿还有千言万语要道来,可惜情到深处,竟无语凝烟。

宣羿怕再继续看着泪眼婆娑的沈姨,沉吟的项叔,以及听到宣羿要走而哭成泪人的项诗云,就再也没有提出离别的勇气,宣羿只好闭上泪眼,忍痛冲出了家门口,给家人一点缓冲接受的时间,也给自己一点冷静的空间。

项叔锐利的眼神注视着逐渐跑远的宣羿,这眼神锐利得好似能洞穿这虚空。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突然的离愁别绪中并没有注意到项叔锐利眼神中的赞扬与认可。项叔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潜龙腾空终有时,羁鸟入林怎无期。”

“爹娘,女儿去看看哥!”项诗云话还没说完,就如一阵风冲了出去。

“咦!这孩子······”

“哈哈,儿孙自有儿孙福,别管他们!”

项诗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到宣羿所在的礁石之上,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走?你知道我心里是多喜欢你么?你······”项诗云还没说完,这世间的一切在她的面前就像浮在水上一样,因为她的眼睛中充满眼泪。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出来,她的内心充满了尖锐的隐痛,就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她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化作呜呜的哽咽。

宣羿何尝不伤心,他早就知道项诗云对他的情义,只不过他从不直面她,顺其自然。其实宣羿何尝心中没有项诗云,他早已被她的可爱,被她的心灵所俘虏。宣羿知道现在用多少的甜言蜜语都无法弥补她心灵的崩溃,他只能用不是很宽广的臂膀野蛮地搂住她,用自身的体温来温暖她的心。

“宣哥,能不能带上我?”项诗云知道宣羿去意已决,她也知道眼前这个搂住她的男子是不甘平庸的,自认为身为她的女人也不甘落后,想要一起出去历练。

“玄界广袤无垠,充满风险,我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一起去过着朝不虑夕的生活?况且家中还有爹娘需要人照顾,乖,听我的。”

项诗云出奇的没有在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像一个小妻子问即将远行的丈夫问道:“何时回来?”

“三年!无论富贵与贫穷,皆会回来!”

“希望宣哥别忘了在秋海村还有一个望眼欲穿的小女人······”说着说着,她垂下漆针似的眼睛,两行清泪渗了出来。

宣羿拭去她的眼泪,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我负责征战天下,你负责貌美如花!”

······

淡淡的月光,静静的泄在大地上,照亮了一望无垠的大海,点燃了明天朝阳的火苗。月光轻轻抚摸着大地上的一切事物,使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香。放眼望去,月亮不再担心人们看见她脸上沧桑的皱纹。放下了双手,放射出贮蓄已久的光亮,为夜行的人们照亮前进的路,为未来的天空除去最后一丝污渍,尽情展示她的魅力与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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