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美女来邀请他们跳舞,他们都婉拒了。
沈鸿国说:“改革开放后,1980年代初,北京办了个读书会,主要是探讨改革开放的一些问题。
前几年,我学他们,在省里也组织了一个读书会,主要是省委省府和大专院校的一些人,有二十多人,像孙沐新、杜先、鲁劲军几个,都是读书会的。
读书会不定期地聚一聚,交流思想,对一些热点问题作一些探讨,对上面的政策作一些解读,形成讨论纪要。
读书会也做一些调研,写一些调查报告,或是专题的研究文章。
我们自已办了个小刋物,叫《理论与政策》,不定期,在内部传阅。
省里领导很看重读书会,《理论与政策》几乎每期都看,还安排一些课题让我们作调研,还在我们的调研报告上作批示。
改革开放是我们国家一个伟大的创举。这里面问题很多,理论的,实践的。我们读书会想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面,找寻一些解决问题的方法。
大的政策由中央拿,到了省里,如何贯彻执行?地市县的情况各不相同,如何区别对待?
还有农民的问题,国营企业的问题,私营经济的问题,各自需要什么样的政策,读书会都有涉及,只是有的较深入,有的较一般。
小平同志说,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说,改革开放没有一定之规,允许先行先试。这是读书会的另一个责任,就是作一些前瞻性的,先导性的政策探讨。
省里明确,对读书会,对《理论与政策》,不设限,可以大胆探讨,大胆表态。
总的说,读书会和《理论与政策》就是提供一些思想和方案,供领导参考,有点类似于西方的智囊团。”
沈鸿国有点像黄启明,热情似火,充满了理想,像一块磁铁,吸引着周围的人。
郑斌说:“沈主任,我在深圳的时候,碰到过一些人,有思想,有才华,说他们忧国忧民一点也不过。我想,若干年后,他们都会是商场上的人物。
像你们读书会的人,若干年后,也会是香樟省政坛上的人物。”
沈鸿国说:“省委组织部是要我把读书会的人员名单报给他们。组织部门可能有他们的考虑。
郑总,读书会和刊物的工作,我已经交给李处长了。我叫他来,你跟他说。”
沈鸿国叫来李子钰,郑斌跟他说明情况,李子钰客气的说:“郑总,我刚刚接手工作,情况还不太了解。过一段时间,我把工作理顺了,我再跟你联系。”
这是婉拒。
这也很正常。一份不定期的刊物,每期刊登不了几篇文章,根本不愁稿件。
官场上会写文章的人多了;再说,谁不愿意自己的声音能够上达天听。
沈鸿国说组织部门找他要读书会成员名单,由此也可以推断,组织部门对于在《理论与政策》上发表文章的人也会予以关注。
看看杜先他们志得意满的神态,就可以知道读书会和《理论与政策》的分量。
这其实就成了官场上的一条捷径。
郑斌知道,必须要拿出一点有分量的东西才能打动李子钰:“李处长,我跟孙县长有一段生死交情。”
郑斌又把地震,剿匪的事说了一遍:“李处长,因为这段交情,我跟孙县长接触比较多,我觉得他有些观点很新颖。
比如农民为什么贫穷。
他在乡里做过调查,云留地区农民一年的工作时间不超过100天,而城市人的工作时间都要在200天以上,农民贫穷是因为劳动时间少。
如果按照同样的劳动时间比较,农民的收入并不比城市人低。
所以,农民要增加收入,就要给农民新的劳动,增加农民的劳动时间。
再比如扶贫。
现在国家扶贫是一种救济式的扶贫,效果不好;因为没有给农民增加新的劳动,政府补贴的钱用完了,农民仍然贫困。
他认为应该把救济式扶贫改成开发式扶贫,就是用扶贫资金开发出适合农民的生产项目,给农民增加新的劳动,让农民在种田之外还有一个或几个赚钱的副业,这样才能增加农民的收入。
他在当乡长的时候,就组织当地的农民饲养长毛兔,就有效果。”
关于劳动时间,是孙一哲告诉郑斌的。
关于扶贫,是郑斌自己的想法。
他在龚岭乡看到,很多贫困户领取了政府的扶贫款,用完了,仍然贫困。
他觉得,政府扶贫应该像孙一哲帮助农民养长毛兔一样,开发出几个适合农民的生产项目,把扶贫资金作为农民从事生产项目的启动资金,这样才有可能改变贫困面貌。
有劳动才会有收入。
郑斌把自己的想法说成是孙一哲的,以便引起李子钰的注意。
李子钰果然有了兴趣。
《理论与政策》不缺稿件,甚至还会为稿件多了发愁;因为很多人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来找他,希望自己的稿件能够登载在刊物上。
他也是不胜其烦,所以才会对郑斌说那些话。
以前,他只是帮助沈鸿国做刊物的一些事务性工作。现在由他全面主持,他希望刊物能耳目一新,给省里领导留下印象。
刊物办得好的关键就是稿件。
《理论与政策》虽说稿件多的愁,但真正有理论有见解的文章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他听郑斌一说,就觉心头一亮。
李子钰是省委宣传部理论处的,对这些热点的理论问题非常敏感。
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两种观点非常吸引人,也有一定的前瞻性,而且是只有在基层工作的干部才能够发现的问题。
这是非常难得的。
这样的文章,一定会引起省委领导的注意。
“郑总,你能不能请孙县长到省城来,我们谈一谈。”
“可以。我现在就跟他打电话。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吃饭。”
李子钰很爽快的答应了。
李子钰离去后,郑斌说:“沈主任,要是明天您没事,明天下午我请您到我的正鑫公司去看一看。
明天下午孙县长也会到。你们在一起,说不定还可以聊到一块去。”
沈鸿国一笑:“郑斌,你不要跟我说漂亮话。你就直接说你有什么目的。”
郑斌也笑起来:“沈主任,看来我的想法是瞒不住你。
我是想,请您跟孙县长讲一讲,文章应该怎么写,要注意什么,麻烦您给他指点指点。”
沈鸿国猜到郑斌就是这个想法。不过,他愿意和郑斌交往。
他要去三峰市当市长了。三峰市是贫困地区,全市1市7县,就有2个县是国家级贫困县。
沈鸿国一直在省委办公厅工作,从事的是机关工作,跟企业界的人士交往比较少。所以他也希望结交一些企业界人士,希望能给三峰市引进一些投资。
他看出来郑斌的生意正处在扩张的阶段。
郑斌得到沈鸿国的应允,便马上打电话告诉孙一哲,说自己马上赶回云留。
孙一哲立刻就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便要郑斌不要回云留,他马上来牡丹市,可以节约时间。
郑斌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孙一哲,要他直接到他的住所。
刘贤洲给郑斌在园林路正鑫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房子。
有人看名人传记,总觉得成功人士的运气特别好,不是绝处逢生,就是遇到贵人;其实上天造人,分配给每个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关键是有人留心,有人不留心。
沈鸿国和李子钰只是在饭桌上低声说了几句话,郑斌就敏锐地感觉到是个机会;后来,就成了一个机会。
所以,机会等于留心。
忙完这件事,郑斌一身轻松。
郑斌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彭连山过来:“郑总,怎么不跳舞?”
“我休息一会儿。”
“郑总,下个星期我会安排财务的人去正鑫公司。我们有200多万国库劵,做个质押贷款。
另外,我会给几家小毛纺厂打电话,然后你安排人具体跟他们联系。”
“彭厂长,谢谢了。”
“郑总,不用谢。你年轻有为。”
“彭厂长年富力强,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
“不行了,郑总,国企不好搞。”
说了几句闲话,彭厂长又被人邀去跳舞了。
郑斌坐着喝饮料,只听得大大的一声“喂”,好似从天上下来,余芳跳到他面前,一脸明媚,牵着他手下了舞池,袅娜轻盈地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