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中杰作了解释，但郑斌仍有不明白的地方：“戴处长，田秘书长下午最后的几句话，好像有所指，我不是很明白。”
“郑总，田秘书长说，城信社要服务金平街商户，是说你不要做市内大中型企业的业务，免得和我市的银行抢生意。
他又说，市外的业务不会对你限制，是要你积极开拓市外业务，不要受城信社经营范围的限制。”
一般说，城信社只对中小商户，不开展对大中型企业的金融业务。
郑斌这才明白市里为什么选中了他；不过他又有点担心。
他跟牡丹汽车的业务，是因为没有人做国债回购业务，他的生意正好契合了牡丹汽车的需要，所以生意才比较顺当。
如果要做牡丹汽车的存贷款业务，那就不容易了；他们现在已经有合作多年的银行，连市里的银行都挤不进去，我一个城信社怎么可能挤得进去。
郑斌觉得要跟领导说清楚，自己不一定能够做到，免得领导失望：“戴处长，我跟牡丹汽车的业务，是跟他们的劳动服务总公司做的，并不是跟他们总厂的财务部。”
戴处长说：“我知道，生意上的事慢慢来。只要能够插进一只脚，再慢慢扩大。”
戴中杰精明，尽量鼓励郑斌，防止他耍滑头。
戴中杰和孔亚楠走后，郑斌说：“李姐，谢谢你帮我。”
“我做宣传是有代价的。生意做成了，你要给我分成。”
郑斌笑起来：“本来是十全十美的美女，一说到钱，就变成五了，打个对折。”
李维珍立刻反击：“本来还算高大的形象，一说到钱，就萎缩了，矮了一半。”
两人笑过后，李维珍说：“郑斌，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郑斌马上关门：“李姐，我们两人只谈生意，不谈生活。”
“做生意不是为了生活吗。”
“生意可以合作，生活各是各的。”
“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就拒绝。”
“就是请你什么也不要说。”
“你没有女朋友，为什么拒绝别人介绍？”
“云留孙副县长的夫人江老师，也曾跟我说过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拒绝了。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敢保证她介绍的人我一定会满意。
如果她介绍了，我不满意，而她对女方又负有一定的责任，她会觉得很为难。
她是副县长的夫人，我就会担心今后会有什么麻烦。
我们之间也一样。
我们现在生意合作的很好，我很珍惜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希望保持下去，不愿意这种关系受到任何影响。
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相信你介绍的人是很优秀的人。但为了生意，我们不要走出那一步。
李姐，我说的全部是真心话，没有一点虚情假意。”
李维珍不免有些生气：“那你一辈子就跟钱过日子。”
“是不是，我说了吧，还没有介绍，你就生气。”
李维珍仍然有气：“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说。
人家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知道。
真是老和尚的木鱼，敲打你都不明白。”
郑斌嘻嘻笑着说：“李姐，你不要生气嘛。我们跳舞去。”
……
柳青到了广东中山，在一个镇上看到有家小食店招工，虽然工资不高，但包食宿。柳青进店见了老板和老板娘，老板说：“你今天就可以上班。”
小店规模不大，只做早、中餐，但老板手艺好，很多人喜欢他做的口味，所以生意很好。老板在店子外面搭了个阳棚，每天里外都要坐满。
老板说是包食宿，吃还可以。所谓“宿”，两张餐桌一拼就是床了。老板的算盘很精，请个打工的，还兼着守夜。
一转眼，柳青在小食店已做了一个月了。
一天，老板早早来到店里。按以往的经验，柳青知道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便又睡过去了。
朦胧中，柳青觉得有只手在摸她，她无意识地推开那只手，谁知那只手更加放肆地摸她敏感的部位。
她一下子惊醒了，定睛一看，是老板。
柳青生气道：“老板，你要干什么。走开。”
老板涎着脸，淫笑着说：“柳小姐，让我摸一下又不亏你什么，我给你加工资。”
柳青说：“你要再无礼，我就叫了。”
老板狞笑：“你只管叫，看有谁听见！
老子摸你是你的福气，一个乡下丫头，装什么金枝玉叶！”
老板把柳青紧紧抱住，作势要亲嘴。柳青拼命挣扎。
正在此时，老板娘进来了。
老板娘一看两人的状况，便骂柳青：“你个小婊子，就会狐里狐媚地勾引男人。”
柳青很觉委屈：“老板娘，是他要强暴我，你怎么不分是非？”
老板娘又骂：“你这种贱货，还值得强暴，给你几个钱，裤子都脱不及，你有什么是非！
除了勾引男人，你就不会干别的。”
柳青大怒，泼口骂起来：“瓜婆娘，你那个猥琐男人还用我勾引？我叫他学狗叫他就不敢学猪叫！
瓜兮兮的，捡个石头当元宝。自家的男人看不住，跑来找我的晦气。
睁开你的浊眼看一看，本小姐是你欺负的？
傻兮兮的黄脸婆子，连你家男人都懒得理你，你还有脸活在世上，趁早一头撞死了干净！”
老板娘气得浑身颤抖，跑过来要打柳青。
柳青是山里姑娘，身段迅疾，就在老板娘将要近她身时，她突然身形一转，顺势用脚勾过一只凳子。
老板娘不防，被凳子一绊，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板大怒，跑过来要打柳青。
柳青毫无惧色，三两步就转进了厨房，操起两把菜刀出来，左手一把菜刀护在胸前，右手一把菜刀指着老板，厉声喝道：“站住。要找死吗！”
老板一时犹豫，不敢乱动。
老板娘已从地上爬起，她惦记着早上的生意，不想多纠缠，就骂：“你滚，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柳青不屑地说：“我早就不想干了。把工钱算给我。”
老板鼻子里“哼”了一声：“要工钱？下辈子去。”
柳青也没多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离去。
早上七点多钟，正是小食店生意红火的时候，里里外外都坐满了食客。
就在这时，柳青大剌剌地走过来，大声说：“老板，啥时候给工钱啊？”说完，一脚把一个板凳踢翻了。
众食客都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她。
老板气急败坏地说：“你要干什么？”
柳青说：“你说我要干什么，要工钱呗。”
柳青又转向众位食客说：“各位大叔大婶，你们都是街坊邻居，你们也看到过，我在这里做了有一个多月。
今天早上……对，就是今天早上，他们不要我做了。说好的工钱，一个月的，一分钱也没有给我。
我就想请各位街坊邻居评个公道。”
柳青很小就随父亲上山采山货，养成了不怕鬼，不信邪的性格，她明白，要想撑起门户，就不能怕事。越怕事，事越多。
老板气昏了头，操起一把铁锅铲，跑过来要打柳青。
此时，一位中年男人站起来，大声喝道：“站住！”
老板定神一看，认得是镇上的干部，不敢造次，不情愿地停下来。
中年男人问：“你是不是欠了这位姑娘的工资？”
老板犟着，不吭声。
中年男人明白了，严肃地说：“欠人家工钱不给，还要行凶，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吗？
走，跟我去派出所。”
老板娘此时非常清醒。
她明白，这个小姑娘不好惹，惹不起。但这个小姑娘还是很上道，没有把早上的事给捅出去，是给他们留了一条路，就看他们会不会走。
他们这个小食店，做得就是周边左邻右舍的生意，欠人工资不给，已经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要是把早上的丑事给捅出去，那他们就只有关门走人了。
老板娘上前，狠狠打了老板一耳光，骂道：“一大早就灌黄汤，昏头迷眼的。滚那边做事去。”
老板娘又换上一副笑脸，说：“小柳，你也是性子急，不是叫你吃完早点再走吗，你非要急着走，天还没亮你就要走。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准备早点生意，手上不得闲，就叫你等一会儿，谁知你就误会成不给你工钱。
怎么会呢，以前多少人在我们这里做过，你去问问，我们欠过谁的工钱？
来，来，我现在就把工钱算给你。你数数，对吧？
小柳，还没吃早点吧，要不在这儿吃完早点再走。”
柳青对那位中年男人说：“谢谢您。”就出去了。
老板娘对着众位食客笑盈盈地说：“误会，完全是误会。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动。今天的早点全部打九折。”
然后，下死眼地狠狠瞪了老板一眼。
那位中年男人出来，看到柳青还在路口徘徊，便走上前去说：“姑娘，那边前石村，有个电子工厂正在招工，管食宿，你去试试。”
柳青很感激地说：“谢谢您。”说完就往那个方向走。
中年男人说：“姑娘，你要坐摩托车去，还有点远。”
柳青转身摆摆手说：“不要紧，我走惯了。”
中年男人明白，便招手叫来一辆摩托车，把车钱给司机，说：“姑娘，坐这辆车走，快一些。”
柳青恭恭敬敬地给那位中年男人鞠了一躬，说：“谢谢您。”坐上摩托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