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支持晋江正版,此章为防盗章,订阅不足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洛根暗暗下了决定,他站起身,转头将银质手/枪递给年轻人,又从腰间解下一把双刃黑曜石匕,缓缓说道:“齐诺执事,我给你一个在教会里晋升的机会,你把这‘伏魔阵’里的两个妖物一起杀了。”
“你知道的,猎杀一只恶魔,可以进一级,这两个都是水属性恶魔,可以在教会中晋升两级,也会给你颁两枚白银‘猎魔人’勋章。”
齐诺眼神里掠过一丝不解,他指着白落羽疑惑道:“这个也要杀么?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很可能是在另一个身边待久了,吸收了她的灵力。”
洛根语调森冷:“这种魔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算如你所说,侍奉恶魔的是什么人,还用我说吗?”
齐诺心里非常不赞同洛根主教的话,又不敢不服从,皱眉接过沉重冰冷的银质手/枪和黑曜石匕,觉得它们重逾千斤。
他用手掂了掂冰冷沉重的石质双刃匕,匕从剑柄到剑身,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通体漆黑得如无星无月的阴森暗夜,散着深邃幽谧的寒光,让人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详之感。
黑曜石从古自今都被认为拥有自然的力量,可以阻断并吸纳自然能量。这也是为什么坊间传说黑曜石可以辟邪化煞的原因,经常拿它来做辟邪之物、护身符。
传说,墨西哥平原上的古老种族——阿兹特克人,在举行“活人献祭”时,必须用黑曜石匕完成祭祀。
齐诺觉得洛根主教今天的种种表现都极其反常。他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主教腰间时刻佩戴着的这把精美古老的黑曜石匕了。
它收在镶满宝石和复古纹饰的鲨鱼皮刀鞘里,一直未见真容。今天,竟然为了对付两个在“伏魔阵”中受制于人的年轻“女子”,祭出这种原始法器。
他犹豫着再次尝试:“主教,我们以前没遇过属水的……”他望了一眼阵中的一双绝美璧人,吃吃地说:“属水的——呃——魔鬼……咳,反正那个厉害的已经被手铐锁住了,我们不应该把她俩带回教会研究一下吗?”
洛根面无表情,语带寒冰:“尸体,也可以带回去慢慢研究。”
齐诺剑眉微蹙,一脸无奈,只好沿着红线,踯躅地踱到白落羽身前,将冰冷的枪口对准她的心脏。”
只听洛根主教低沉的声音吩咐道:“属水的女妖都很厉害,以防万一,银枪往眉间轮上打,黑曜石匕插进她的心脏里!”
齐诺:“……”
工厂房顶上,两个女子通过破败的顶棚缝隙,无声地凝视着这一幕。
一头帅气短的女子一扫平素的冷淡表情,满脸愤懑,压低了声音小声咒骂:“只会用暴力。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她身边,一身白衣的棕女孩还没从刚才的情绪波动里回过神来,全身绷得紧紧的,双眸幽幽地凝视着那把古老的黑曜石匕,若有所思。
听到短女子的话,咬牙切齿恨恨叹道:“几百年来,一直如此!”
顿了顿,又面露哀戚地轻声说:“都怪我们,连累了小年糕,她只是沾染了那个……”说到此处,顿了顿,竟一时不知道称“她”什么妥帖,嗫嚅道:“只是沾染了那个……东西的能量。”
她抬眸望了望短女子,小鹿一样的杏眼莹莹转动,可怜巴巴地问:“你还能千鸟幻术吗?我……想救她……”
短女子眼眸一暗,语带遗憾:“已经连续用了两次,救你,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救不了她,而且,就算救回来——也是个心智不足的……痴呆……”
两名女子念及此处,都觉得心情沉重。
齐诺磨磨蹭蹭把枪口移到女孩两道秀眉之间,女孩虽然不能动,意识却清明,浓睫剧烈颤动起来,一双剪水明眸里水雾氤氲,盛满了恐惧。
齐诺有些不忍触睹,将视线下移,看见女孩穿着一件毛茸茸的酒红色短斗篷,身侧横躺着一只锁扣璀璨的鹿皮小包,纤细的手腕上一只镶钻的彩虹贝壳腕表。
齐诺心道:这不就是时下里时尚可爱的小姑娘嘛,这怎么下得去手?
他眼底几次明灭,心里千回百转,觉得这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所谓的“魔鬼”,他又不傻,杀人之罪何等沉重。
他决定先将女孩搁置一边,稍后想想办法说服洛根主教,也许还能救女孩一命。暂且换另一侧那个明显不是人类的目标狠心。
他沿着红线来到另一个女子身前,看到女子身着红色衣裙,美腿匀长,纤细的脚踝处,绿色长筒袜上刺着一颗鹿头,脚上一双雪白的运动鞋,时尚俏丽。
女子一双深邃美目纯真如稚子,神秘如幻梦,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底毫无惧意和感情波动。
不知为何,齐诺凝视着那双眼睛,仿佛在凝视着一面镜子,恍惚间通过它们,齐诺看到了自己……自己正拿着两把凶器,面目狰狞,自己年轻俊朗的脸,隐隐跟洛根主教那张苍老狞历的脸重合了……
在女子的凝视下,齐诺觉得灵魂都被戳得千仓百孔,心底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审视着,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加入“猎魔人”不久,跟着洛根猎过一只狼人,驱过一只在教徒家里作乱的“地精”,却从来没有对着一个少女模样的“魔物”开过枪。
虽然亲眼见到这两个人都对“水”元素有反应,却无法相信她俩是魔鬼女妖。事实是一回事,感受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抬眼望了望这一双璧人,颓然地站起身,对洛根说道:“主教,我做不到。”
洛根见借刀杀人计划落空,双眉倒竖,怒不可遏:“废物!好色之徒!滚到一边儿去!”齐诺从没见过洛根如此暴戾,在厉喝中战栗了一下。
洛根主教眼中寒芒灼灼,心下一横,迅捷地欺身上前,一把夺过银质手/枪和黑曜石双刃匕,沿红线径自冲着红衣女子疾步走去,将冰冷的枪口对准女子的“眉间轮”,食指勾住扳机……
被绑在床上的白落羽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来回扇动的门扉,在一翕一合的浮光掠影间,看到刚才还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如一颗黑色炮弹一样,飞出后坠地的画面。
然后,屋外一片静默,落针可闻。房门以一个角度停住,白炽灯的炽烈光线透过三寸宽的门扉投射进来。
不知过了几分几秒还是几个世纪,屋里屋外仿佛逐渐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气氛。那个与自己一路并肩同行,那个被乡音男子一口一个“娲皇娘娘”叫着的红衣女子,像是近乡情怯一样,始终不肯显露真容。
白落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待,眸色幽幽,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道门缝。
门外,女子身姿凛然,全身透出一身冷傲孤清,遗世独立。如一尊玉石雕刻的女神造像一般,静默盘踞在房间中央。
幽深眼眸隐隐有一丝不被人觉察的哀戚,如白落羽一样,她也直直凝视着那道门缝,恍恍然,中间像有数年的光阴阻隔。
蹬蹬瞪瞪——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期间还伴随着两声鹰隼的清越啁啾。
白落羽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手腕。根据前几次经验,懵懵然地想,不知前面又有什么艰险挫折在等待着自己。
只听屋外脚步杂沓,人潮破门而入,静默了几秒,随即次第响起一阵扑通跪地的顿音。
有男子低沉成熟的嗓音,饱含敬意地低声问询。
女子清润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飘忽在时间之外,用白落羽听不懂的语言低低回回,不疾不徐地喁喁细语。不知为什么,再次听到这个声音,白落羽的心里如轻羽点水一样,掠过一阵细微的心悸。
半晌,两名一身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入,进门后低眉敛目,腰板挺得笔直,肃然屹立在房门两侧,一看就知道受过军事化训练,训练有素。
他们手中各抱着一柄长枪,满脸威严,目不斜视,活像是运钞车的押运安保人员。
待两人站定,一个穿一身烟灰色西服,打扮十分齐楚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跨进房中。来人宽肩长腿,身材挺拔,自带一股凛然帅气。
他疾步走到白落羽身前,眸中不带一丝情绪,从上到下快将白落羽审视了一遍。然后,一只手向旁侧一举,有人低眉敛目地送上半杯咖啡色液体。
男子伸手接住,除去白落羽嘴里的布团,轻抬她的上身,不容分说地将半杯糖水灌进她嘴里。随即亲自为她解开手脚的桎梏。
糖水甜润香醇,有着淡淡的巧克力苦味,入喉之后片刻,白落羽逐渐睡眼迷蒙。
身后隐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男子默然回身。
白落羽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水汽氤氲的眼珠循声向门口望去。
影影绰绰、绮绮靡靡,“小姐姐”仿佛婷婷静立在一团紫色光雾里,视线被男子和床沿遮挡,不知她站在什么上面,头竟然接近天花板的高度。
白落羽懵懵然地将视线下移,看到“小姐姐”红裙下方隐约露出一段莹紫色闪着粼粼珠光的美丽鳞片。那些冷光璀璨的鳞甲,就跟梦境中巨蟒身上的鳞甲一模一样。可是,此时白落羽却不觉得害怕。
女子还穿着白落羽那件“不合身”的红色连衣裙,眼神中有一抹她不懂的怆然。与她对视后,眉目轻舒,竟如踏着一片缥缈的紫色光电一样,盈盈向白落羽游进了几分。
她默然无语,裙下银紫色的片片鳞甲更加清晰,正熠熠生辉,耀眼夺目。掩映得她如同紫云缭绕,天神下凡。
白落羽静静地望着她,她也静静地回视白落羽,并不再打算走近。
恍惚间,白落羽身子一轻,现那个穿着齐楚的男子将自己打横抱起。男子抱着她向门外走了几步,把她抱到了“小姐姐”身前。
白落羽的眼皮好像重逾千斤,她费尽力气张开双眼,看到女子一双紫瞳如倒映着满天星辰一样,正眸色深深地俯视着自己。她的眼睛就如初见时,就如满天烟花绽放时一样炫目,一样迷人。
白落羽又阖上了沉重的眼睑,感觉女子俯下身,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那一股让人心醉神迷的奇异幽香萦绕着她,仿佛躺在已经恢复旧貌的帕特农神殿里,蓝天澄碧,云彩悠然。四周有鲜花奇草簇拥,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却又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丝酸楚。
她没有想哭的情绪,双眼却泪光莹然。水汽在卷翘的睫毛上越积越多,终于化成一滴泪倏然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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