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熟练的用剪刀剪开包扎,妇女早已准备好水盘放在旁边,拧干毛巾擦净祖遥肩上伤口周边的血迹,还好只有一道抓痕。等她擦完,船夫已经穿好针线,准备将裂开的伤口缝好。
针头穿过祖遥皮肉的时候,血还在渗出,米拉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都疼。但祖遥没有任何反应,昏迷的很深。
船夫手指捏着针线,来回穿梭了二十下,最后绕了一个线头剪断了,手法极其熟练。这时妇女在旁边拿着小碗搅拌着什么,米拉探头望去。
妇女解释道:“这是我们存放了三年之久的精炼蜂蜜,放入药草和珍珠粉,就着今天早上我们去森丘老山里采集的清泉,抹在伤口,可以起到快速愈合和淡化疤痕的作用。不仅可以外敷,也可以口服。”
船夫用勺子舀出一块,蜂蜜做的药膏晶莹剔透,他均匀的涂抹在祖遥伤口上,就像粘合的胶水,瞬间盖住伤口,终于止血了。随后用纱布包扎好伤口。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舒了口气。
最要紧的处理完成,但还没结束,妇女继续用毛巾擦净祖遥的脸、左手,剪开绑在脚上的棉布,脚上也有很多小伤口。
妇女边擦边说:“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小伙子伤的这么重?”
米拉一时间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顿了一下说:“说来话长,总之我们碰到了大怪鸟。”
“这么说,你们是猎人?你们的武器呢?”妇女问道。
“不不,我们不是猎人。”
“不是猎人还出现在这森丘附近,你们是从‘东多鲁玛’来的见习生吗?”妇女被这一对不合常理的年轻人搞糊涂了
“也不是,我们,我们醒来,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米拉说完,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妇女显然陷入了认知盲区。
“总之,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通常被大怪鸟爪子抓到,至少并排留下三道抓痕,如果没有高明医术的帮助,伤口会因此难以愈合并糜烂。况且你们武器防具也没有。年轻人啊。”妇女语重心长起来。
这时船夫在小块纱布中央涂抹上药膏,一个个贴在祖遥伤口。祖遥这下不用担心毁容了。
“哦,对了,你们怎么逃过大怪鸟的?”忙完的船夫问道。
“我们把它击退了!”
“什么?怎么可能?”船夫和妇女都被这话吓的差点没站稳。
“真的。”米拉说着把置物袋中大怪鸟的断尾拿出,“你们看,这是它的尾巴。”
船夫眼前一亮,伸手接过长约半米的尾巴,仔细观察了一下,点头说道:“是的,是的,这是它的尾巴。虽然因为价值不高,通常也不会有猎人将其切断。但这确实是大怪鸟的尾巴。你们怎么做到的!”冷静的船夫竟然也激动起来。
“不是我们,是他一个人。”
“赤手空拳?这切口可是锋利的很吶!”船夫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祖遥他……”米拉陷入回忆。
“这个年轻人叫祖遥吗?”船夫回头看看祖遥,眼中闪过一丝怜爱。
“哦对了,两位恩人好,我叫米拉。”米拉这时才想到,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妇女笑着点头:“什么恩人吶,他是我老头子,姓冷,叫他老冷就行了。我姓安,叫我安大妈吧。”
“冷师傅好,安大妈好。”米拉很有礼貌的鞠躬。
“诶,你继续说吧。”老冷说。
“就是祖遥他手里忽然就出现了一把短剑。我也没看清怎么回事。”
“突然出现是怎么个情况?是突然捡到了?能描述一下吗?”老冷对此在意,连问三个问题。他心中有一个隐约的念头。
“怎么说呢,就是忽然一道白光汇聚,然后他手里就出现了一把短剑,还闪着光,火红火红的。”
老冷像是被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倒吸一口气。但还是抑制不住惊讶的表情,看着安大妈,两人一语不发。
“老头子,难道说?”安大妈在老冷耳边低语。
冷师傅伸手制止安大妈继续说下去,想了一下道:“事关重大,我们别轻易下结论。具体的情况还是带他们回去找老村长再说吧。”
被凉在一边的米拉看着他们交头接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冷师傅终于开口说:“小姑娘,哦,是米拉姑娘,祖遥这孩子伤势很重,可能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决定先带你们回村,也好静静养伤,你觉得怎么样?”
“好的啊,只要能治好祖遥,我都愿意。”米拉连连点头。
安大妈微笑着朝老冷说:“小两口感情还真好。”
“啊,我们不是……”米拉刚想解释。
“既然你愿意,那不宜在此地耽搁了,我们连夜赶路,马上起程,就算这样,估计也要三四天的样子。”老冷说着,马上走出棚子,真是果断。
老冷出去后,安大妈驾着火炉开始烧水。
米拉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祖遥,呼吸平稳,转头问道:“安大妈,我们是去哪个村子?”
“科科特村,那是我的故乡。”
米拉心中一惊,竟然是科科特村,与自己所打算的不谋而合。但米拉不想说出想去寻找那位英雄的想法,目前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安大妈舀起开水倒入装着药膏的碗,用勺子搅拌。吹着气,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然后一口一口喂到祖遥嘴里。她看着祖遥念叨:“这药口服也是很有效的,还甜甜的,乖,来喝下去。”那样子就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儿子一般慈祥有爱。
咕咕咕~米拉的肚子叫起来。好像从到这里之后,自己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放松下来,终于肚子发出了抗议。
“哎呀,米拉姑娘,你还没吃啊?来来来,我再弄点蜂蜜你吃,对了,还有一些肉饼,我给你烤一烤。”安大妈一边忙着一边说。
虽然才相处了一会儿,米拉已经觉得他们就像自己家人一般。她点点头:“谢谢安大妈,我就不客气了!”随后盘腿坐在小桌前,开始享用。
当晚,米拉盖着被子,睡在祖遥床边的地上。老冷和安大妈换着班摇橹,桅杆上挂起的小帆布就着一点点的风推着船前行,双重使力下,配合着万籁寂静的世界,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
船微微左右摇晃,就像孩提时母亲的轻摇安抚,耳边能听见祖遥规律的呼吸声,米拉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米拉才睡醒。她揉揉眼睛,自上学以来从没有睡过懒觉,就算是双休,也早起去上补习班,或者自己在家看书学习。
昨天的经历太过魔幻,米拉站起身看见躺着的祖遥,才发出“啊,昨天的都是真的。”这样的感叹。
今天同样是个大晴天。米拉走出棚子,只见冷师傅拿着渔叉蹲在船尾,眼睛死死的看着水面,身体一动不动。安大妈看见米拉走出来,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安静,拉着米拉坐在甲板上。
“终于醒啦。我一早上去看了你们几次,看见你们睡得很香,就没打扰。晚上睡得还好吧?我们家船比较小,辛苦你了。”安大妈轻声说道。
米拉被说得一阵不好意思,连连摇头,压低着声音说:“睡得可好了,比家里的席梦思都舒服呢!”
“席,席啥?”安大妈从没听过的样子。
米拉这才反应过来,摸着头笑说:“没啥没啥,呵呵呵。哦对了,冷师傅在干嘛?”
“捕鱼啊。我家老冷说必须好好款待你们一下呢。你看,还特意把船划到河水中央,掰碎了黄金团子撒在水面,准备捕黄金鱼给你们吃。”安大妈说。
“其实不用这么费心思的啦,只要随便吃点就行。对了,我们袋子里有吃的。”米拉越来越不好意思了。
“可不一样,黄金鱼不仅长得好看,浑身金黄剔透,而且肉质鲜美,一般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吃到的呢。只有一些出色的渔民或者准备充分的猎人才能捕捉到。我跟你说,还有很多嘴馋的食客,苦于自己没有能力,市场上也没有出售的黄金鱼,所以特地央求猎人工会,用几千甚至上万的修雷特币作为报酬,委托高阶猎人去捕捉,从而一保嘴福啊。”安大妈说了一长串。
米拉点点头,还故意装作很吃惊的表情说:“这鱼这么贵重!那冷师傅一定很厉害!”
其实米拉也略知一二,与游戏中相差无几。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她和祖遥两人是穿越到了游戏中去呢,还是这里相对于自己那个现实世界而言,是一个平行世界。或者说,这里是真实存在的。
经历过昨天惊心动魄的生死一刻之后,米拉觉得远没有穿越到游戏中那么简单。而且昨天冷师傅和安大妈听说自己是突然醒来到了这里,加上听到祖遥的武器后那惊讶的表情,一点也不是全盘接受的样子,而像是恐惧中带了一点敬重。不同寻常。
正当米拉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时,噗通一声,打断了她。
只见老冷提起一半浸没在水面下的渔叉,顺着木杆往下看去,叉头上分明是一条浑身金黄的鱼。
“好厉害!”米拉激动的站起,鼓着掌。
“啊,米拉姑娘起来啦,刚好,我捕到了一条好鱼……”老冷边说边把鱼拔下,手指从鱼腮处伸入并勾住。
没等老冷说完,安大妈招呼着米拉走到老冷身边:“这老头子,一打起鱼来,两只耳朵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们已经在旁边等了很久啦。米拉姑娘还夸你厉害呢。”说完,从老冷手中接过黄金鱼,“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熬一锅新鲜的黄金鱼汤!”
“好期待啊!”米拉又回归了往日天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