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妹挣扎时被人好心拉了出来,面前的的少年跟大哥差不多,不同的是一看就是人,衣着矜贵,家世不错……
陈三妹想起陈端,面色变得凝重,大哥说去三日便回,可如今十多日过去了……他居然……杳无音讯?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面前的方阮林行了肃礼:“在下方阮林,姑娘您没事吧?”
陈三妹学着他的动作回礼,未说自己的姓氏:“多谢公子施救!”
方阮林笑笑,对鸾久道:“给这位姑娘一千文——”说话的同时自己迈步向前走去了。
陈三妹怔住。
他的随从栾久闻言在荷包里好不容易摸出来一把铜板子,数了数,顿时愁眉苦脸了公子咱这带的银票不少,可是一千文……不够啊!
陈三妹好笑的对他道:“你不用给我钱。”说罢抬脚往前走。
小书童忙追上她道:“公子说的话我一定要做到,否则,他就要打发我去南宁呢!”说罢将钱往陈三妹手里一拍:“这样吧,这些还不够你先拿着,等我,我先去禀告公子。”说罢他拔腿跑了。
一家书店里,方阮林面露遗憾的站在掌柜面前:“哎,迟了一步——”
看见鸾久来了一脚踹去,方阮林吼道:“栾久,你说你蠢不蠢!”
陈三妹径自上前将铜板放在红漆木桌面上,淡淡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抬脚离去。
一旁掌柜看见陈三妹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哎,这不就是买书的姑娘?
栾久不知公子为什么发火委屈的道:“公子不赖我啊,您这钱袋子里总共就这么些铜钱……”
方公子气道:“我是说那卷书,现在被人买走了!”
“啊?”栾久呆住。
掌柜忙道:“——那位买书的人刚过去,诺,就是刚才进来的这位小姑娘,唷!她可不简单啊……”
方阮林闻言急了,一把揪起掌柜的领子:“她是哪里人士?”
掌柜愁眉苦脸状:“这个我不知啊——”
“栾久,快!”两人风卷残云般飞奔出去。
“哎哟喂!我说你这小伙子!”
“在哪儿!快追——”
一柱香后两人气喘吁吁。
鸾久两手撑膝:“公……公子,人……人不见了!咱们……不……不……找了!别急……慢慢……来!”
心爱的字体被偷,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大骂道:“慢……慢你个头!我能……不急吗?我担心……这小丫头……回去当柴火烧了!不行,找——今儿必须找着!”
越走越偏僻。
镇子大约三千户人家左右。东边是有钱大户人家住的地方,西边以及外围是平民人家住的地方。
“说不定就在这周围……她是穿的什么衣服?褐色的麻布衣……”
鸾久道:“样貌……唔……”
“左脸一大块疤痕?是不是这样?好像是……要不要推开门一家一户问问?”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知何时,巷子里也只剩下这两人的脚步声……
院落内,一位布衣妇人神色担忧的看着少年。
少年双手交叉,作揖道:“您莫要担心,我养好伤就回来。还有托您办的事,劳您费心了。”
巷子里,方阮林道:“再问最后一家,找不到就回——”
妇人恭敬退到屋内,隐去气息。
少年肚子立在院落前,黑色的靴底无声的踩在地面上。
“请问有人吗——”
门缝刚开,一支木剑伸了出来,门后眉目俊朗的男子挑了挑眉,低沉略哑的声音问道:“你在找什么……”
方阮林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木剑。只是一直木剑,却杀气腾腾!
顿时浑身僵直,一动也不动的打量着此人。
一身紫色华袍,高贵修长的身形被月光拢住,那不经意间勾起的唇带起一丝魅惑,让他这个向来自命不凡的少年郎都有了一丝悸动。
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你……是谁?”
院子内似乎没有他人,他在这里做什么……要……杀人么?……
陈端袖笼下的手滴下星星点点的血液。
门后的妇人视线紧紧的盯着院落。
鸾久欲上前,方阮林面前的木剑嗖的一声更进了一分。
“唔,别!”
主仆两人顿时瞪大双眼,后背心冒出了层层的汗珠。
方阮林脑海中不断回想,惊道:“你是——南风馆!南风馆的掌柜——”
“呵,竟然被你认出来了。”
紫色的袖笼下又溢出一串鲜血,陈端浑然不觉,冰裂的眸子看向方阮林,玩味一笑,左手收起剑,快速移至他面前,手指闪电般点穴,在他口中喂食一粒药。
方阮林还是那个震惊的表情,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嗓子就咕噜动了一下。
“你那三脚猫功夫不必在我面前丢人现眼。”陈端面无表情的撇了一眼鸾久。
方阮林脸上的表**哭无泪,他给自己吃了什么!
天啊他为什么要来找那个该死的丫头,还惹上这么个大魔头!
见鬼的他不是男妓吗?!脑海中出现明钧在他面前吹牛不打草稿的话语:
——南风馆啊,去过去过,我跟子慎几个好好玩了一把。奥,掌柜?他啊最喜欢穿紫色衣服,还喜欢把打扮的花枝招展……
真是,少年气的咬牙切齿。
一旁的鸾久夹着手中的飞镖早已经吓得石化了。他都没看清对方怎么出的手。
陈端启唇,神色淡淡道:“药都吃了……方公子还不打算请我去贵府坐坐?”
“……”
一柱香后,方府宅院内……
先是方阮琳被扔了进去,然后是鸾久,最后才是陈端。
方阮林怔怔的看着紫衣男子离去的身影,欲哭无泪的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别院?
几人走在假山花园内,鸾久在身后小声哭着:“公子,你死了我怎么办?鸾久不想离开公子啊……”
方阮林回头眼珠子一瞪:“哭哭哭,一天到晚要死要活的,你哪只眼看我要离开了?”
鸾久鼻涕眼泪胡乱一擦,神情悲戚:“嗝……公子忘了?那什么南风馆的掌柜给您喂了毒药?”
方阮林一怔。
假山旁,陈端呼吸紊乱了几分,一把将他拎到自己面前,不耐的道:“他说的对,方阮林——我只说一遍,给我准备汤水沐浴。还有……金疮药……”
他的唇白的毫无血色。
拎着方阮林脖颈的手指也冰凉的如坠冰窟。
眼中布满暴戾,仿佛被磨尽了最后一丝耐性,只看一眼方阮林便震的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