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刚过完年的天气里,三妹大病还未初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粗布衣裳,但不知为何,她却并不觉得冷了。或许是心麻木了吧。
陈三妹冷冷的看着陈大光,估摸着里正也快到了,等下该怎么说。
陈大光气的跳脚,呵斥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就这样看你爹!”
“她就是贱骨头,打的轻了!”
有儿子和陈大光撑腰,原本心有余悸的王氏不怕了,发疯了一般扑上来,照着陈三妹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疯了你么,狗竟然也想砍老娘。”
陈三妹被打的头脑一蒙,紧接着,身上的痛楚如雨点般落下。
她三妹死死的咬着嘴唇,她不记得这样的挨打又多少次,总之,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课程。
打吧,今日是她最后让一次他们打!过了今日,他们休想再动她一根汗毛,因为她会让他们加倍偿还!千倍万倍的利息,她要一一的从这些人身上讨要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道:“里正不在家,正好崔秀才来了,崔秀才啊你快去劝劝吧!”崔昌点点头。
“大伯,大娘。”一道儒雅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崔昌穿着青灰色素袍站在院子里。
看到那个儒雅的男子陈蓉整个人都被他吸引了,她含着泪花委屈巴拉的喊着崔昌:“昌哥哥!”这弱小的呼唤柔柔的,就跟猫儿在交换似得。
“昌哥哥救我”
崔昌听到后,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这是乡下,村里的姑娘常年劳作,性格脾气都比较奔放。没谁跟陈蓉似得,娇滴滴的如花似玉,光声音就听得崔昌心底一阵动容,这要是能抱在怀里——
崔昌的眸子跟陈蓉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似乎擦出了的火花!
先前他去书院,几个有钱的学子私底下可没少说过醉花阴的姑娘有多**,光那说话的声音就能把人的魂魄勾了去。
当时他还不理解,今日见到陈蓉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们宁愿
崔昌跟陈蓉见得次数不多,也就是远远的见过几次,不过他对这个女子还是很有好感的,此刻见她忽然跟自己说话,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崔昌感觉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这么个可人儿,泪眼迷蒙的哭着,真想让人抱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啊!
“昌哥哥,姐姐刚才差点杀了我!”陈蓉呜呜的哭着,想着陈三妹一定是嫉妒自己长得比她好、穿的比她好。
崔昌看着被王氏暴打的三妹,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但有些为难,来之前娘交代了,这个三妹别看长得不行,却是出了名的能干,所以现在还不能得罪她。
自己岁考考了两次,都落榜了。家里也已经没有了闲钱供养他继续读书应考了。当下之急,是看看能不能从三妹那里弄点出来。
娘说了,去年的时候,她就给自己定亲了,定的就是陈三妹,因为陈三妹虽然能干,但是太丑了,别人家要十两银子才能娶到的姑娘,三妹一两银子就可以。
一两银子换来自己的光明前程,值了。反正人早完是自己的,那现在给点钱花也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崔昌就隐下眼底的嫌恶,陪着一张温润的笑脸,上前作揖道:“大娘。”
陈蓉眼里有些失望,眼睛恶毒的看向陈三妹。
王氏打也打累了,看见崔昌来了喜笑颜开的招呼道:“大秀才来了,快进屋坐!”
“嗯,麻烦大娘了。”
崔昌又看见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的陈三妹:“三妹你没事吧?”
有没有事你不会长眼睛看?
陈三妹懒得跟他叨叨,咬着牙爬起来对陈大光道:“我为这个家当牛做马就罢了,还成日里要挨揍,我这身子骨怕是,往后谁要是再敢揍我,咱们做饭就各人管各人的,要洗脸自己去凿冰!要吃饭自己去种地!”
陈三妹说罢还冷冷的看了陈蓉一眼,恶心!
她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一把端起自己的粥喝了下去,并没有发现自己挨了一顿揍后,身上虽然青青紫紫,可是伤痕却不怎么疼了,也或许是这样,让她不自觉的有了几分同陈大光分庭抗礼的底气。反正又不疼!
她看到那盘子里的鸡蛋,心里本来就窝火,这下直接抬手将一盘子鸡蛋全都吃进了自己肚子里。
前世今生,饿了将近二十年了,她容易吗她?
外面陈大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声道:“死丫头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老子是你爹!她是你娘,怎么就不能打你了!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他把陈三妹揪出来摁倒在地上,捡起地上婴儿手臂大的粗木棍子,照着陈三妹身上死命的抽打了起来。
“今日老子就打死你!”
“你翅膀要翻天了?各人吃各人的?你做梦呢!”
“跟你娘一样的贱骨头,活该你当牛做马,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除非你去死!”
“看什么看,都赶紧走,这是我的家事。”打了一顿又停下,对着外面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几个邻居挥手,这些人都是刚刚下山来的爷们,一大早就听见陈大光家的动静,没想到事情却演变到了这一步。
王氏跑上前看到陈三妹嘴边的一抹蛋黄,当即撒跑到了灶房内,一眼就看见了装着鸡蛋的盘子空了!
“天杀的唷!老娘辛辛苦苦养的鸡下的蛋啊!竟然被这个赔钱货给吃了!大光啊狠狠的打!不打她她就要翻了天了!”王氏一坐在地上哭嚎着道。
一旁的崔昌本还有些同情,听见鸡蛋全被她吃了,又蹙起眉头。
陈大光用了十分的力气,将自己对三妹生母夏珠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孩小端的窝囊气一股脑的在了三妹的身上。
三妹双手死死的扒着地面,两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每每打下一棍,她的头部便高高的昂起,却硬是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陈三妹往日里挨的揍多了去了,今日陈大光死命的揍自己,自己感受到了蚀骨锥心的痛,但这痛也只是在那棍子落下的一瞬间,这一瞬间过去后,就不怎的痛了!
三妹看着卖力的陈大光眼底闪过一丝惊愕,陈大光不可能放水,难道是打麻了,每一棍子下来怎么就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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