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幽幽和紫檀绿竹忙着将赏赐,一样样登记入库,就见春香跑来禀报,说秦姨娘带了一个男人,要见少夫人。
梦幽幽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前厅,一眼看到秦娇娇旁边站着的,竟是她送顾南枝出城时,守城门的那个首领,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吧?
梦幽幽有一瞬的心慌,不守很快镇定下来,如果他发现了端倪,那现在就应该带着官兵来抓捕询问,而不是客气地求见。
梦幽幽调整了一下呼吸,走了过去,笑着招呼道:“秦姨娘过来有事?请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大哥,定国公府的公子,找你有点事。”秦娇娇介绍了秦校尉的身份,便等着看看他到底找她有什么事。
“见过少夫人。”秦校尉拱手行礼。
“秦公子有礼了。”原来是他是定国公府的人,秦娇娇的兄长,他找自己会跟刺客之事有关吗?梦幽幽祈祷着不是。
“妹妹,你先回去吧,我跟少夫人说几句话。”秦校尉要支走秦娇娇,毕竟他是来寻女人的,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秦娇娇嘴上说着,但心里更好奇了,是什么事不能让自己听?走到外面,将厅门关上,她就将耳朵贴在门上,凝神偷听。
梦幽幽让人都退下,只留下紫檀侍候茶水。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看他的意思,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定然是十分机密且要紧的事。
“不知秦大人要说什么事?”梦幽幽问。
“那个顾妍小姐,她在哪?”秦校尉单刀直入。
梦幽幽听到顾妍二字,心里一惊,果然是顾南枝的事,被他发现了?不过只要他没抓到人,打死自己也不能承认,不然顾南枝要死,她的包庇之罪也非同小可。
“秦大人找顾妍做什么?”梦幽幽想着怎么避重就轻。
“我……”看上她了,想让她做我的女人。秦校尉在心中说着,要他却不能直接跟梦幽幽说自己想女人呀,眉头一皱,想了个好说辞,不愁见不到顾妍。
“我怀疑她跟刺客一事有关,因着我妹妹秦娇娇是府上的姨娘,而顾妍又跟少夫人你走得近,未免牵扯上侯府,所以我才私下来找你打听。”秦校尉对自己的一番说辞很满意。
梦幽幽有些心慌,不过面上不显,慢条斯理地说道:“秦大人,顾妍是个女子,不可能跟刺客一事有关,您是不是误会了?再说,顾妍也不在侯府。那天回来,我们就分开了,也不清楚她的去处。”
“你不是跟她感情很好吗?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去处?她家住哪你总该知道吧!”秦校尉既失望又着急。
“顾妍父母双亡,居无定所,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秦大人请回吧。”梦幽幽不再开口,害怕说多错多,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如果你不告诉我她的去处,那我就只好带人去搜捕了,到时候少夫人必定会受牵连,还有可能抓去大牢审问。”秦校尉出言威胁道。
他不相信梦幽幽不知道顾妍的下落,只是她不肯说罢了,也不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如果她真的不说,那说不定,自己真的趁着找刺客的机会,搜一搜她的下落。
“秦大人,说话可要凭证据!”梦幽幽虽然心里发虚,可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
秦校尉却不肯罢休,继续问道:“好,就算你不知道她的下落,那你们去过哪些地方,是在哪里分开的,你总能知道吧,请你如实告诉我,我搜查也好有个范围。”
这怎么能说?只能编了。“我们出城后去了静安寺上香,吃过斋饭就回城了,进了城,到了汝江边,她下了马车,我就回府了。”
秦校尉点着头思索着,然后说:“打扰了,那我告辞了,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请派人通知我一声。”
梦幽幽起身送客。
门外的秦娇娇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听了半天,好像他们说到刺客?
秦校尉走到院子里,忽然停住了脚步,走到院中一颗大树,仔细察看什么。
梦幽幽心中又是一紧。她一回府,就将顾南枝的东西清理了,而他用过的带血的帕子,她则是拿到大树下烧了。
可是秦校尉却在那堆燃过的炭灰里,扒拉出半块未燃尽的带血的帕子,问梦幽幽:“这是什么?”
梦幽幽冒了一层虚汗,脸色微红,目光躲闪。
“怎么不说话?”秦校尉发现她的不自在,还以为拿住她的短处了,那就能借此问出顾妍的下落。
梦幽幽吞吞吐吐地说道:“秦大人,这……这是……女儿家用过的东西,您快扔了吧,脏。”
秦校尉一听,立即扔掉了那半块帕子。
看她那心虚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自己抓住把柄了呢!没想到竟是女人用过的污秽之物,啊呸!真不吉利。
秦校尉阴沉着脸往外走。
梦幽幽吐了一口气,还好,他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秦姨娘,你大哥走了,你不去送送?”梦幽幽看着树后一片衣角说道。
秦娇娇从树后走了出来,问道:“我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梦幽幽朝屋里走去。
“顾妍是谁?刺客?”秦娇娇追着问道。
“跟你没关系。”梦幽幽不想跟她多费唇舌。
“你前两天带进府里的客人呢?怎么没看到?”秦娇娇继续追问。
“那是替我打理生意的总管,他去忙事情了。秦姨娘没事就去陪侯爷吧,我还有事,失陪了。”梦幽幽不再搭理她,秦娇娇带着一肚子问号回去了。
天都快黑了,还不见薛平平回府,薛富贵让小厮出去打听一下,他身上有伤,怎么能在外面久留?
梦幽幽也让绿竹去府门口候着,薛平平回来了就禀告她,她得去和薛平平谈一谈,是好聚好散和离,还是一封休书一拍两散?
公主府里,薛平平一觉醒来,一轮红日已经躲在了山后头,只留下一抹残红,让他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身上的锦被又软又暖,粉色纱帐轻轻飘动,空气里幽香浮动,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
房中不见一个人影,寂静安宁。薛平平眨了眨巴,知道这不是在梦里,便努力回想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