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皇宫内,太子终于到了。
穿过宫墙长廊,在绕过几座大殿,经过丛丛甲士盘查,总算是到了上书房。
房外有九名眼神锐利的甲士,如山峰一般雄壮,全身包裹在,近乎被打磨成银白色的盔甲里,就连颈部也被银色护肩,牢牢护住。
九名甲士,看起来就像银甲怪兽,稍微靠近他们,就会被他们身上,无尽的煞气所摄,如同进入了地狱一般。
他们手中的刀,是如今最犀利的横刀,目前只有禁卫和军中少量精锐刀兵,才能有资格配备。
这就是红卫三十六人中的九人,他们分成四组轮班守卫,片刻不离刘备左右。
而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更响亮的称号,叫银甲卫。
“请太子解剑,除皇帝特准,任何人不得斜器觐见。”
就算是刘禅,也不得不在门口,先把身上的重剑卸掉,才能进去。
“那有劳几位将军了。”太子一笑,也不在意,把身上的重剑解下,递给其中一人。
只见那卫士,神色不变,轻描淡写的把那柄重剑接过,然后放在旁边,专门放置兵器的架上了。
太子一惊,自己这柄重剑虽然没有父皇的那柄重,但也有六十几斤,居然被轻描淡写的接过了。
随后,江洪和几个一路跟来的壮士,也解掉了兵器。并且,被卫士收过身。不过。他们虽然身份特殊。但还是第一次进入皇宫,无不感叹皇宫的守卫之森严。
不说一路的岗哨、甲士无数,单是各个制高点的弓弩手,都能让人望而生畏,还有一队队禁卫,来回巡查,护卫在皇帝身边。
只不过,太子却在这些严密的守卫中,感到一股别有的气息。
来不及多想,太子便走到门前。大声开口道:“拜见父皇,儿臣刘禅求见。”
片刻的沉寂,然后就听到一声爽朗而中气十足的笑声。
“哈哈,我儿我回来了。快进来。”
刘禅推开门走了进去,越过屏风,就见书房内,刘备正低头批阅奏章。
“儿臣参见父皇,多年不见,父皇不知龙体可好。”刘禅低头拜见,虽然他在异族,跟各各大首领打过交道。但是,面见自己的父皇时,还是被父皇身上沉重的气势所摄。
慢慢起身。刘备靠近刘禅的时候,刘禅越发感觉父皇像一座高大无边的山峰,高不可攀。
同时一股慑人的威压,迎面扑来,直让人心灵俱颤,直欲拜倒在地。
或者,这就是天威不可冒犯,真正帝王威严。
刘备此时见到自己儿子,也是一股喜悦的心情,充满内心。拍着刘禅肩膀,欣慰的道:“四年了,长大了,也黑瘦了些,不过更有力了。这些年。你在塞外受苦了,有没有怪过父皇。”
说着话。刘备把刘禅拉到旁边座椅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抚摸着刘禅的脑袋,这可是自己亲生儿子。
“父皇,儿臣这几年所得颇多,全是父皇所赐,岂有怨言。倒是父皇,这几年关内事务繁多,儿臣没帮上忙,让父皇劳累,是儿不孝。”
刘禅虽然快十六了,但是被刘备抚摸着头,瞬间的父爱,从内心深处无可压制的,益满胸怀。
幼年时的点点滴滴,回想在心头,在看刘备脸上,比四年前多出的几道皱纹,一时间心酸不已。
刘备欣慰笑道:“傻小子,你这几年的经历朕都知道,率马场护卫,亲与马匪交战,一战灭其精锐,让西北马匪丧胆。
辗转千里,单人单剑突入姬月氏,砍其一部首领头颅,震慑异族,扬我大汉威名。
更难得的是,与羌族各部落少主,相处融洽,竖起威望,加强我朝与羌族关系,辅助苏双二人,养起八万骏马,所得功勋,父皇都记在心里。
哦,对了,如今你的剑法如何了?”
“为父皇出力,是儿臣理所应当,不劳父皇观念。儿臣如今的剑,已经是起用六十八斤,单次挥舞可达千次。
来时,儿臣与马岱将军较量一番,承马将军相让,八十回话后,险胜一招。”
刘备一听,儿子武艺不孬。“好,你不用太谦虚,你的武艺桓渊都跟朕说了,现在你年龄还小。稍后,父皇那柄重剑就送给你了,你可以开始用双剑了。
父皇武艺有三长,枪法、棍法、剑法。其中枪法刘封,和你二弟正儿,都深得真意。棍法刘霸和真儿继承了,风儿不善武艺,只是学了些剑法皮毛,唯有你继承了剑法。
刘封现在虎贲军跟着马超将军,刘霸在禁卫军,真儿和正儿都是进步不小,希望你别落后他们。”
“多谢父皇夸奖,儿臣一定会勤勉的。”能得到双股剑术,刘禅也很高兴。
这时刘备欣慰点点头道:“好,朕这次叫你来,是要你跟我去南中一趟,历练一番增加政治经验。
稍后,你就去后宫,拜访你的几位母后和弟妹,在汉中也休息几天,然后就出发。”
“南中?那不是夷族的地方吗,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父皇亲临?”
其实刘禅的疑问,憋了很久了。从一路来看,先是江洪接应暗中保护,又有皇宫大内的警觉,还有父皇脸上的一丝忧虑,都预示着有事发生。
提到这件事情,刘备的脸,就唰的一下,阴沉起来。
帝王一怒,刘禅顿时感觉到,浑身汗毛乍起,心神不稳。
不过,所幸,刘备瞬间就又恢复了平淡。
只听刘备道:“南中不是重点。益州那些包藏祸心之人。才是真正的要害。
朕这些年,为了照顾益州本土人,在均田制上,一再忍让。别处豪强都是保留百亩,其他非法土地全部清查。朕则是宽限了两百亩,多出一倍。
其他小的豪强,保留的土地,也往往要比普通人多,足够他们吃食了。
为了安稳益州士族之心,朕又不得不与吴懿之妹。纳为贵妃,谯周那老匹夫,无才无能,仅有士族威望。朕却不得不让他,封他为益州侯,享千亩良田,三公荣耀,上朝听政。”
刘禅一听,顿时也惊讶了,吴懿之妹吴苋,早年许给了刘焉之子,刘瑁。虽然,刘瑁早夭。但却是彻彻底底的寡妇。
一个帝王娶一个寡妇...何等的悲哀。
均田制实施的难度很大,几乎是在打压,刚刚抬头的豪门,但没想到自己父皇,做出这么大让步。
这时刘备又道:“仅仅是这些,朕还可以忍受,毕竟吴懿还算有才,目前在九门提督配合简雍,做的不错。吴苋年轻貌美,甚有才德。不算辱我刘家之风。
但是,谯周那老匹夫,不知所谓,整天鼓吹曹操实力强,又拿儒家来压朕。处处阻碍朝廷政令,为益州谋私利。
还有那些。被朕拿下土地的豪门,居然派出刺客,刺杀朝廷要员,皇室宗亲。若不是汉兴内卫反应及时,锦衣卫和四季剑及时反扑,才剿灭他们,恐怕你弟弟妹妹就有危险了。”
“啊,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刘禅虽然好脾气,但此时,也不禁怒了,朝廷官员,皇家子弟居然都敢刺杀,这是**裸的挑战。
“这些还无碍,虽然忌讳益州在朝廷势力反对,无法大肆屠杀。但是,四季剑和锦衣卫配合,这些人翻不出什么浪花,迟早被除掉。
只是现在益州大族,雍闿暗中纠结了部分益州豪门,动作不下,加上之前益州豪门积累下的怨气,朕必须亲自去看一看。”
说完这些,刘备语气又透露出一丝杀意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甚至有人暗中联合了吴国,想做国贼。上次还配合周善,想劫走你孙母后,在皇宫中大打出手,禁卫死伤百人,要不是汉兴和孝然出手,差点让他们得手。
他以为朕抓不住他们的把柄,就拿他们无可奈何了。这次还妄想与孟获挑拨离间,朕岂能如他们的意。”
虽然,刘备没有明说什么,语气很平淡。但是,如果熟悉刘备的人,就知道,其实刘备现在,已经是充满了杀意,势必要对益州,来一次血洗。
刘禅也感到了杀意,不由开口道:“父皇你亲自去,未免有危险。而且儿臣觉得,我朝新立,实行新政已经得罪不少人。
况且,为此儿臣听说,父皇已经杀了不少人。若是在对益州有杀戮,一是人心不稳,二是与朝廷名声不利。”
“嗯?”刘备等刘禅说完,就一直默默的看着,低头的刘禅,直到刘禅额头都出了冷汗,才轻飘飘的道:“你是在为益州人求情?想说父皇太残暴。”
“儿臣不敢,也绝无此意。”刘禅都是心内一颤,被父皇注视如芒在背,此时又被一吓,顿时背脊都湿透了。
刘备一笑,他自己的儿子,自然了解什么个性,有了众多历史皇帝跟皇子关系的经验,怎么会培养出狼心狗肺的儿子来。
“好了,坐下吧。”刘备开口不在意道,随后就道:“今天朕说的话你要记住,治国不能急躁粗暴,但亦不能一味的避让软弱,臣子永远是臣子,虽然他们能影响朝政,但一定要在你的把握之中。
想跳出规则之外,挑战皇权,就一定要迅速扼杀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太过分,朕岂会拿起屠刀。
还有,你要明白当今天下局势。如今我朝虽然因新政,国力雄厚,但是曹操孙策都学去不少,国力并不差多少。二人都是英主,给他们时间,就能反超我们。
所以,我们内部一定不能乱,必须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前面父皇用新政向他们妥协是因此,现在父皇准备下屠刀也是因为,他们不知感恩心存反意,所以才要快刀斩乱麻,消除隐患。
然后,我们才能集齐全国之力,一战定乾坤,统一天下。至于统一天下之后,因此而国家留下的隐患,怎么解决,到时就看你了。”
“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过,父皇春秋鼎盛,就是统一天下后,我们一家人,也能齐享太平。儿臣力弱,只愿为我大汉做一利剑。”
刘禅这时知道了刘备的用心,不禁心悔,不该揣测父皇。
刘备笑了笑:“好了,你下去吧,去见见母后们,和弟弟妹妹,他们可都想你了。”
“儿臣遵旨,还有一路保卫儿臣来的江洪壮士,请父皇赏恩。”
“嗯,朕知道。”
等刘禅下去,刘备苦笑一声,本意是把刘禅送到西北,让他更刚毅和杀伐果断些,但没想到,反让他的心胸更宽广了,多了侠士之风,少了君王之象。
不过,想想,若是天下平定后,在交给他江山,倒是正适合他的性子。至于帝王心术,可以慢慢教,以后他自己做了皇帝,也可以磨练。
至于南中的事,刘备是去定了,历史上就是雍闿挑拨孟获,才让孟获造反。
这次,自己去了,就一定首先解决掉这个祸患。
马镫、健马,还有火药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次要查出吴国跟益州豪强联手的证据,塞住朝廷部分益州官员的嘴,就可以直接消除祸患,然后向东吴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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