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对他们感觉无奈?你说你一个徐州公子,何必管荆州军的事?”陆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刘铭身旁,老气横秋的劝解着。[燃^文^书库][].[774][buy].[]
刘铭这次却没有功夫跟陆逊谈笑,反而目光沉痛,“我仔细想过你所说的,其实你说的对,就是徐州军里,迟早也会出现这样的人的。我不是想劝他们,而是想劝劝这个天下,这个天下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说历代江山王朝皆因弱灭,唯独大汉因强而亡?是不是就因为大汉强盛,都强盛在了世家的身上,而不是大汉江山?伯言,你说说看,若是这场乱世仍旧持续很久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后果?”
陆逊沉默了片刻,似乎也感觉到了刘铭想说什么,喟然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了,如果这场乱世持续的很久,那恐怕所有雄主都想要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到时候世家门阀自然就是最大的势力,是要被所有人争取的。那样……便是世家门阀更加根深蒂固,笼罩这片江山无数人年了。”
“有这些人,日后寒门子弟还怎么出头,日后侵占平民田地,又拿什么制约?世家门阀之祸,绝对不亚于长时间乱世坚持,消耗国力之后的北胡南侵!”刘铭猛地一拍窗前的栏杆,陡然再次穿越时空,跟栏杆拍遍的辛弃疾有了共鸣之处。
“所以……你的结论呢?”陆逊望着刘铭,发现眼前的这个还很年轻的少主,开始有了些许的蜕变。
“所以……”刘铭站直了身子,没有笑容,神色严肃,“我要尽快结束这个乱世,我既然知道日后的走向,也知道危害千年的灾难,我就有不可磨灭推卸的责任!我有一个责任,让我要这个天下!”
陆逊啧啧着,没有再说话,这才是他陆逊陆伯言的少主,该有的气魄与志向!
然而还不等二人继续谈论下去,酒楼中的笑声突然就停止了,确切一点说,大伙的笑声被刘铭和秦婴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给硬塞回了喉咙里。平时本来就很少笑的刘铭脸色铁青,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五指不停地开开合合。而秦婴则张大了一双饱含诗意的眼睛,手指直直地探向了窗外。
“火,火……”从小读书读到大的秦婴紧张得无法把话说完整。事实上,也不需要他把话说得再完整了,夹杂在北风中的号角声穿过窗子,把喝得半醉的所有人瞬间冻醒。
“是军营方向!”陆逊第一个跳起来,冲下楼梯。简陋的木梯被他踩得摇摇晃晃,几乎随时要垮踏下去。
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顾及脚下的安危。楼梯的晃动越来越剧烈,整个酒楼都跟着晃悠起来。几个隔壁房间的酒客探出头来骂街,看见快速下冲的公子哥们,赶紧把头又缩了回去。王通等人不喜欢欺负人,但那身黄色的戎服足以保证他们不受别人欺负。
“爷,爷,您还没付帐!”酒楼掌柜见众人欲走,赶紧冲了出来。王通一把推开了他,骂道:“奶奶的,瞎了你的狗眼,爷什么时候赊过你的帐!滚开,州牧点兵!”
掌柜的不敢再拦,哭丧着脸蹲在了门框边上。走在王通身后的齐凝随手扔下一个钱袋子,叫道:“自己数,剩下的存在你柜上。若是敢黑了爷们的钱,小心你的脑袋!”
“嗨,嗨,不敢,小人不敢!”已经自认倒霉的掌柜喜出望外,抱着一小袋铜钱连连作揖。从重量上他就能推测出来,袋子中的铜钱恐怕有小半吊。夏口镇地方小,没什么名贵菜。五百个钱,足够眼前这些瘟神们再来十次八次了。
早有伙计将众人的战马牵到了近前,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过于紧张,秦婴的靴子在单边的马镫边滑来滑去,就是认不进镫口。刘铭看得不耐烦,大手一伸,拎着脖领子将他拎上了马背。在齐婴的尖叫声里,众人抖开缰绳,风一般冲向了自家大营。
沿途陆续有出来喝酒的军官们加入队伍,片刻之间已经聚集成一小队。有人领头,有人断后,即便平素出操时也没这么配合默契过。
整个军营都被号角声从睡梦中惊醒,平时训练不卖力的公子哥们盔斜甲歪,一个个脸色煞白地站在风雪中看火。而那照亮的半边天的火光就在城外五里处,隐隐的喊杀声和战鼓声不时被风送入耳朵。
刘表早就来到了军营,带着长子刘琦和十几名贴身侍卫往来巡视。麾下这群没上过战场的雏儿们的表现早就在他预料之内,所以他也不感到生气,顶多是对迟迟归来的军官们冷笑一声,或是瞪上一眼,便径自走了开去。
主将的镇定让混乱的军心慢慢安稳,士卒们不再来回乱跑,讪讪地找到各自的伙伴,在旅率们的号令下排好队列。
“兄弟,哪在打仗?”刘铭听见临近的队伍中有人小声询问。
“听说是有叛军试图过河,不小心踩塌了冰面!江夏郡守黄祖已经带他的人迎了上去,双方正在夜战!”一个神智稍微清醒些的队正低声回答。
“他奶奶的,粮草辎重摆了一堆,就在这么一个小镇里。人家当然要过来烧了,还真以为有州牧大人在就万无一失了?”有人小声抱怨,不小心嗓门大了些,脏话被风吹出了老远。
立刻有人大声附和:“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的主意,嚷嚷了这么半天还不开打,对面就是一群傻子也准备好了!”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一句王八蛋,让所有人都变成了哑巴。长着耳朵的人都听说过,这次州牧刘表亲自出襄阳,当然亲自谋划,誓要让荆州不敢再有人反叛,永绝内患。这样的王八蛋不需要多,一个就可以令大伙抄家灭族。
骂人的士兵自知失言,低下头拼命向人堆里藏。参与议论的也都低下了头,唯恐被有心人记下自己的面目。
刘铭反倒眯起了眼睛,他现在越发觉得刘表捉摸不透,他绝不相信一个当年平定荆州的刘表老了会有这样昏庸。或许,他正是故意这么“王八蛋”,看看黄祖究竟是否出力而已。
“点卯!”关键时刻,刘表的声音从队伍前传来,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参军扯着嗓子,挨个呼喊队正以上军官的姓名。从吹角聚兵到正式点卯的时间足够长,所有军官都很给面子地赶了回来。虽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气喘吁吁,还有两个人一直在摇晃,风把他们身上的酒臭吹散,熏得前排将士直拧鼻子。
“从明天开始,不想被人捅了黑刀的,晚上别再离开军营!”刘表皱了皱眉头,喝道。
“尊令!”将士们齐声回答。河面已经结冰了,叛贼的人马随时都可能从冰面上杀过来。这个季节,留在军营里的确比出去闲逛安全得多。
“当值的旅率带领本部兵马巡仓,严防有奸细溜进来纵火。其余人解散,回去睡觉!”刘表扫视了一眼麾下这些菜鸟,大声命令。
“是!”将士们答应一声,却没有动,几乎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营睡觉?这怎么可能,一旦敌军杀过来……?
“回去睡觉,黑灯瞎火的,踩塌了一次冰面,谁还有胆子踩第二次。睡觉,养足精神明天看好戏!”刘表大度地挥挥手,再次重复自己的命令。
“是,将军!”士兵们高兴地回答,嘻嘻哈哈地散了开去。州牧说得对,叛军本来就实力不高只能偷袭,如今还运气差,冰面没冻结实就急着过河。今夜已经将冰面踩塌了一次,肯定不会傻到去试第二次。
陆逊、刘铭等人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他们有过在水上作战的经历,自然研究过各个季节对水战的影响。若是到了冬天,荆州这些并不宽广深厚的河水定然结冰,处处都是冰做的桥梁。
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刘表?刘铭用眼神向陆逊探询。后者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以眼角的余光给了他斜斜的一瞥。
刘铭顺着陆逊的示意看去,黯淡的火光下,他看到刘表的家将带着三十几个心腹老兵缓缓向营外走去。微微侧头,他又无意中看到了另外二十几个百战老兵,跟在家将身后走向了粮仓重地。
“你们两个回营去,别再带头胡闹!”正在前行的刘表转过身,仿佛预料到陆逊和刘铭的表现般,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叮嘱。
“是!”二人躬身领命,大步走向自己的营房。
“别看刘表老了,可现在仍旧深得用兵之道!”回房间的路上,陆逊低声评价。
“明松暗紧,分寸掐拿得恰到好处!”刘铭点头认同。这话倒不是在拍刘表的马屁,自己这帮同僚是什么德行刘铭最清楚,如果刚才刘表稍稍表现出些紧张之意,估计此时军心已经崩溃了。
“刘表果然还是虎老雄威在啊……”刘铭喃喃的叹了一声,有刘表在,就是荆州内部有再大的分歧和矛盾,自己老爹也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荆州。
陆逊瞟了刘铭一眼,到没有想这么长远,只是觉得如今刘表跟黄祖已经相互试探了许久。黄祖的兵力本来也很有机会,但是迟迟不肯出兵,等着张武陈孙做大,真一把火烧了夏口的粮草,恐怕荆州这一关都很难看。
二人大步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从校场到住所的距离转瞬即至。可两个人仿佛都忘了路,斜斜地绕了过去,兜了半个大圈子,又斜斜地绕了回来。
沉默了片刻,陆逊低声建议:“誉之大哥,我们也该为荆州做点事了!”
“荆州有刘表,捅不了刀子,慢慢让荆州士族百姓接受我们才是正道,你说,我们怎么做?”刘铭点点头,声音不大,但是非常果决。不仅是因为局势,况且刘表离去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显然有所表达,自己猜测不到刘表的心思,但这个问题理应难不住心思缜密的陆逊。
“帮刘表守住夏口镇!如果大军未动,粮草先失,刘表肯定会将怒火蔓延至江夏!坦白讲,张武陈孙虽然也算是有些火候,但着实挡不住荆州兵马,刘表若是趁机除了江夏这一毒瘤。并将这功劳放在自己两个儿子其中一人身上,他趁着自己粮草先失的败绩,隐居幕后,反而能跟荆州世家周旋一通!”陆逊停住脚步,望着黑漆漆的天空说道。刹那间,一种明析天地的气概出现在了他一个年幼的小鬼身上。
这才是刘铭印象中的陆逊,在兵营的这一个多月,日日和大伙一起呼酒买醉的陆逊和历史上那个儒雅有谋,领兵作战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陆伯言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有时候,刘铭甚至怀疑陆逊是否有个一摸一样的孪生兄弟。
“怎么守?”刘铭低声问。
“首先,咱得稳住自己,稳住身边这帮弟兄!叛军不敢跟荆州主力正面对决,只要夏口镇的军心不散,就算黄祖不出力,我们也有尽力一博的机会!”陆逊想了想,说道。
“我尽力而为!”刘铭仔细想了想,郑重答应。
对职位低微,从军资历仅仅有一个月的刘、陆二个外人而言,稳定军心并不是举手之劳。能托关系来夏口镇从军的人,家中背、景都不太差。当初大伙都是为了避免上战场送死而来,包括刘铭和陆逊,何尝没抱着同样的打算。如今安全之所变成了危险之地,谁还有心思听两个新人的。即便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声名赫赫,也不能让大伙拿身家性命去冒险。
但有了陆逊近一个月的酒肉交往,大伙就都是朋友,朋友之间自然可以交心,包括交流对眼前局势的判断。
这个交心的机会不用刘铭刻意去找,当他和陆逊商量好了对策绕回自己在军中的住所时,平素几个说得来的朋友早已等在了屋子门口。王通、齐凝、秦婴、还有其他诸如其他世家子弟武寻、张裕等等…….熟悉的面孔一个都没少。
“二位,可把你们两个盼回来了!”远远地,齐凝就上前打招呼。
“我和伯言刚才去办了点私事!”刘铭笑了笑,低声回答,本来就没有太过密切的和众人交往,刻意显得格外别扭。
这种扭捏的表情在众人眼中却变成了神秘,他是刘表的世侄,又是堂堂徐州刘公子,军营里所有人都知道。两个人刚才迟迟不归,肯定被刘表召去议事了。而议事的结果,则涉及到大伙的身价性命。
“刘,刘大哥,陆兄弟,你们,你们还好吧!”秦婴涎着脸上前问候。平素身子单弱的他突然“胖”了起来,从脖子到膝盖都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头攒足了秋膘的糟牛。
“当然好了,难道你希望我们冻死不成。大伙在这站着干什么,有事进屋去说。冰天雪地的,你们不嫌冷么?”陆逊打了个哈哈,扭开门锁,把大伙让进屋内。
“对,对,咱们进屋说,进屋说,老齐,把你弄的酒赶快找人抱进来!”王通陪着笑脸答应,迈开脚步率先向里走。全身上下六、七把刀互相碰撞,每走一步,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陆逊笑了笑,依次把大伙让进了屋,虚掩了门,吹着了炭盆里的火,又顺手在火盆上方吊了一个装满水的铜壶,然后才慢慢吞吞地问道:“几位兄弟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找我们有事情么?”
“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王通擦着脸上的汗,话说得吞吞吐吐。
“真没事儿?”刘铭明知故问。众人既然不说实话,他也乐得跟大伙兜兜转转。扯闲课比耐心,他不信在座的有谁比得过自己。
“刘哥,咱们都是好兄弟,对不?”齐凝是除了陆逊外年龄最大的人,定力也最差,实在熬不住了,第一个把话头引向正题。
“那当然,一入军营,大伙就都是过命的交情。沙场上,能救你性命的只有身边兄弟!”刘铭心中一笑,爽快地回答。
“过命的交情,过命的交情!”秦婴瞬间白了脸,连连说道。他对沙场两个字太敏感,听到有人说及,心跳得就喘不过气来。
“好兄弟有话得直说,不能藏着掖着,对不?”齐凝推了一把秦婴,继续追问。
“是啊,朋友贵在交心。若是有话只说半句,那还是什么朋友!”陆逊也用铜签子捅了捅炭火,笑着附和。
火盆里已经有粉色的烈焰跳了起来,烧得铜壶滋滋有声。屋子里的温度渐渐高了,每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映成了红色。
“那,州牧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带大伙撤离夏口镇?”齐凝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如果江夏已经开始对叛军的战争,囤积粮草物资的夏口镇无疑是一个安全的大后方。但是,现在叛军越过界河主动向荆州军发动了攻击,当初抱着大军补给方便而特意选定靠近河畔的屯粮重地,就成了最不安全所在。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伙都是君子,能逃跑时尽量别比其他人逃得慢。
“撤,如果你是州牧大人,你会带大伙撤么?”刘铭突然正色,盯着齐凝的眼睛追问。
齐凝楞住了,他从来没把自己设想成过一支兵马的主帅和一州之主。猛然间易了位置,在心中想法的剧烈冲击之下,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
“你,你是说,州牧大人,州牧根本不打算撤走?”王通的上下牙齿不断打战,脸上淌着汗,身体却仿佛的掉进了冰窟窿。
炭盆旁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雪白,他们都是读过书,从小受过训练的世家子弟。心思转得都不慢。按陆逊得建议换个位置一想,先前的疑问登时变得清清楚楚。
任何人把自己摆到刘表的位置上,他都不会撤走。夏口镇囤积了足够百万大军吃三个月的粮食,若不战而走令粮食落入敌军手中,恐怕刘表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可若是死守此地,就凭城里这一千二百名混吃等死的弟兄,恐怕支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被偷袭而来的叛军碾成齑粉。
“州牧当然不打算撤了,根本没撤的必要啊!夏口镇虽然小,其实固若金汤!”刘铭漫不在乎地替陆逊回答,本来对刘表的心思就有所猜测的他显得镇定无比。
“固若金汤?”众人的目光一齐向刘铭扫来。刘铭时常不跟人多来往,显得老实厚道,在军营里是出了名的,大伙虽然总笑他木呐,况且本来就有盛名在外。在这非常时刻,同样的话在他口中说出来,要比在别人口中说出来可信得多。
“对啊,大伙看不出来么?”刘铭故作不屑,心里也真切的带着分不屑的看了看大伙,按跟陆逊事先商量好好的说辞解释道:“黄祖将军麾下的万余大军就在咱们边上,与夏口镇互成犄角之势。敌军若攻黄将军,咱们从背后袭之。敌军若攻夏口,黄将军必斩其侧翼。而双方僵持时间一长,州牧大人大军必至,叛军人则陷入重围,有全军尽墨之险……”
这是历史书上讲过的战例,楚国大军曾经以这种阵势抵抗了秦军三个月。荆州本就不是弱楚,叛军更不是强秦,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派来上万援军。
“敌方主将不是傻子,他才不会冒这么大风险来攻。”陆逊大笑着补充,仿佛真的刚刚与刘表探讨过眼前局势。“州牧大人以为,河面结冰后,敌军必以偷袭、骚扰为主要手段,绝不会与我们正面交手。”
听了这话,众人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夏口镇的城墙修得比较结实,如果敌军只是小股兵马来骚扰的话,很难越过城墙。况且荆州军的驻地离此的确不远,看到夏口镇燃起了烽火,他们一天时间就能赶来增援。
“几位哥哥放心,有什么异常情况,我和陆小哥绝不会瞒着大伙!”刘铭拍拍王通的肩膀,低声承诺。
“况且州牧大人也不会让夏口真的冒险。州牧大人其实……自有安排!”陆逊低下头来,满脸神秘地向大伙透漏。
“放心,放心!”王通等人笑着点头。至于究竟刘表有什么其他的安排,自然都知道不是他们该问的,刘铭陆逊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义气了。
那一刻,众人只是觉得即将到来的战斗已经没有那么恐怖,窗外的风声听起来也不像原来一样焦灼。
“州牧大人说了,敌军不敢真的来攻城!”当晚,不知道谁把从陆逊这里探听来的“消息”走漏了出去!
“刘旅率和陆队正都没着急,还在那跟几个大人喝酒吃肉呢,咱们急什么!”有偷偷跑去查看情况的人回头向伙伴们汇报。主将如果逃命,肯定会带上自己的心腹。而他的心腹还在继续醉生梦死,眼前即便有危险也不会太大。
想想刘表当时不慌不忙的表现,大伙的心情更安定。抱着刀剑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