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之上
郑渊淡淡的道:“不过一枚疗伤丹药罢了,只是你就不想报仇么?”常遇春黯然道:“怎能不想报仇,鞑子残暴,根本不将我汉家百姓当成人看,因此某才跟随主公,欲推翻蒙元,还我汉家河山,只是鞑子势大,现如今主公小主公都折在了鞑子手中。是某无能!”说着又跪在了男孩尸首之旁,垂泪不已。
张三丰在旁叹道:“好一个忠义之士!”忽听得几声嘤嘤哭泣,若非郑渊和张三丰都功力奇高只怕还真听不到。循声望去,只见船舱一个小女孩,正趴在一个艄公模样的男尸上不住哭泣。常遇春不忍道:“狗官兵好不歹毒,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若非恩公相救,这小小的船家女儿多半也是性命不保。”
郑渊忽的想到了一首词,不由叹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本来依他性格,是不会想起这种悲天悯人之作,只是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吟诵出这么几句。常遇春不习文墨,听得不是太明白,只是依稀听懂了最后两句。张三丰虽是道人,但平时涉猎也广,闻言不由叹道:“希孟大人当年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只是苍天不佑,为难民操劳而死。大人逝去,关中之人,哀之如先父母,可见其遗爱甚深。”
张三丰将小舟划到渡船旁,待要扶常遇春过船,岂知其甚是硬朗,一手抱着男孩尸身,一手抱着女孩,轻轻一纵,便上了渡船。那女孩望着父亲的尸身随小船漂走,只是哭泣。郑渊轻咳一声,对常遇春道:“我那枚丹药只能暂时镇压你体内毒性,解不了你身上之毒。”张三丰接口道:“不妨,老道这里倒有拔毒生肌之药。”郑渊道:“那也好,你替他取下毒箭,敷上伤药吧。”张三丰点头应下。
适才张三丰听到这是魔教之人,便不再愿意援手,直到后面看常遇春英雄忠义,这才肯出手相助。本来张三丰生性豁达,于正邪两途并无多大偏见,当日更曾对张翠山说道:“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那便是正人君子。”又说天鹰教主殷天正虽然性子偏激,行事乖僻,却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这个朋友大可交得。可自从张翠山自刎而死,便恨极了这天鹰教。三弟子俞岱岩终身残废,五弟子身败名裂,皆由天鹰教而起。虽然勉强抑下了向天鹰教问罪复仇之念,但不论他胸襟如何博大,于这“邪魔”二字,却是恨恶殊深。
郑渊又看向那船家之女,那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衣衫敝旧,赤着双足,虽是船家贫女,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胎子。料想就应该是周芷若了,开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止住哭泣,回道:“我姓周,名叫周芷若。”郑渊知道这女孩已无家人,也不多问,只是轻笑道:“这名字倒取得好听。”
张三丰这时已帮常遇春包扎好伤口,正在照顾张无忌,郑渊信步过来,看了看这本世界主角,忽然恶趣味大起道:“老道士,你这徒孙寒毒缠身,需纯阳内力方能医治,我这里倒有部至刚至阳的功法,不知你要不要看看?”张三丰愕然道:“小友与老道萍水相逢,无功不受禄,然为了我这可怜的徒孙,若果真如此,那可要多谢小友了。”
郑渊笑道:“我骗你这老道士干甚么。”说着手腕一翻,掌中就出现了纸笔,然后便在桌上默写这篇《辟邪剑谱》。张三丰看到郑渊这手,瞳孔一缩惊道:“须弥芥子之术?”常遇春在旁听到,疑惑道:“什么是须弥芥子之术?”张三丰解释道:“这是佛家用语,本意是偌大一个须弥山塞进一粒小小的菜籽之中,等同于道家所说的袖里乾坤。也就是说可以用很小的物品装乘很大的东西。”
听到这个,常遇春眼前一亮道:“那如果用这须弥芥子之术用于军粮补给,那打仗的时候就没那么多不必要的开支了。”常遇春不愧为未来明朝的开国将军。听到这个,第一个反应就是军队。不过张三丰苦笑摇了摇头,说道:“须弥芥子之术,老道痴活一百余年,都不曾见识过,那等本事哪里是凡人能学的。”其实他也不能很肯定郑渊刚才所用就是须弥芥子术,说不定是手法太快,自己不曾看清罢了。常遇春听了,失望的摇了摇头。
须臾之后,默写完毕,郑渊吹干纸上墨迹,递给张三丰。张三丰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只是才看到第一句,眉头就狠狠一皱,只见第一句赫然写着“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门功法是要绝人子嗣啊,继续往下看去,这篇功法与当今天下武学略有差异,但毫无疑问,绝对是精妙绝伦。他自己照着功法路线运行一圈真气,立刻感受到这比当年的九阳神功都要阳刚不少,难怪需要自宫,阳气这般猛烈,正常男人哪个能受得了。只是这需要自宫的前提,让张三丰好生为难。
张三丰犹豫不定时,郑渊笑道:“你让无忌小朋友也看看啊,要不要练,让他自己选择。”张三丰拒绝道:“不了,老道不能让我翠山徒儿绝了后啊。”郑渊冷笑一声,从张三丰手里夺过剑谱道:“你不给他练,他也活不了几天,到时候依然是个死,这样你的翠山徒儿就能有后了?”“这,这……”张三丰被说的一噎,想想后还是道:“容老道再想想吧。”郑渊摆手道:“随便你。”
这晚二更时分,到了太平店渡口,张三丰吩咐船家离镇远远的停泊。艄公则到镇上去买食物。这时郑渊道:“无忌小朋友,我们去外面走走?”张无忌穴道被点,不好动弹,有些为难,张三丰则警惕道:“小友要做什么?”郑渊笑道:“老道士放心,你这无忌孩儿这么一个重伤将死之人,难道我还能把他拐走不成?这人呐,生病也好受伤也罢,多在外面走动走动总是好的。”
张三丰摇头道:“那也不行,无忌孩儿寒毒侵入脏腑,为了防止寒毒进一步加深,老道已经封了他各处关键大穴。”郑渊眼睛一转,笑道:“无妨,本座修炼的虽不是纯阳内力,但对这寒毒缓解几分还是可以的。”说着伸手在张无忌肩头一拍,一股至刚至阳的内力冲入张无忌体内,不仅冲开了张三丰所封的穴道,还将这寒毒包裹了起来。能这么容易冲开张三丰封住的穴道,这还多亏张三丰因为是在徒孙身上,下手比较轻的原因。
其实郑渊修炼的《阴阳紫极吞天功》,完全可以转化为至阳至热的内力,那是比《九阳神功》还要阳刚的内力,毕竟九阳也做不到阳极阴生的地步。不过郑渊为什么要救张无忌?其作为本世界主角,不杀了他都不错了,想要他修炼《辟邪剑谱》也不全部是恶趣味使然,而是他隐隐感觉,若能忽悠张无忌修炼了《辟邪剑谱》那自己说不定有气运拿,这才这么卖力。
张无忌在那股极阳真气冲入体内后,就感觉自中了寒毒后,全身从没有如此舒服过,在真气将寒毒包住时,更是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好像小时候在冰火谷中泡温泉一般舒服,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看到这里,张三丰也不在多说,任凭郑渊带走张无忌。如果张三丰知道郑渊是为了忽悠张无忌修炼《辟邪剑谱》才带走他,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和郑渊打上一架。
来到外面陆地上,感受不到体内伤痛,虽然知道这是暂时的,张无忌还是雀跃不已。郑渊这时问道:“无忌啊,你太师父待你好不好?”张无忌感激道:“自父母去后,太师父待无忌如同亲生,对无忌的关怀无微不至,”说道这里,眼眶红了起来,继续道:“无忌就是……无忌就是当牛做马也难报答太师父万一。”
郑渊故意叹气一声道:“可惜本座这内力,也只能压制寒毒一时,介时少了本座内力压制,只怕你活不过一时三刻啊。”张无忌听到自己即将死去,也不伤心,只是道:“那是无忌命当如此,怨不得谁。”郑渊反问道:“你太师父对你无微不至,他就不伤心么?你父张翠山本是你太师父的第五个徒弟,你想想你父去时,你太师父。”
张无忌一愣,是啊,父亲去时,太师父是何等的伤心欲绝。不过自己体内寒毒,连太师父都束手无策,只能黯然道:“那……那也只能是无忌不孝了。”郑渊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本座这里倒有一门至刚至阳的功法,你要不要看看,对了,你应该识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