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下。
箭矢如雨,两万赵军三面围城,猛攻邯郸城。
城中夏军守卒虽拼命抵抗,但激战一日已是十分疲乏,不久城墙东面,三百名赵军锐卒,占据了一道城墙,打开了缺口。
城上的士卒们一手持盾,一手持刀,与围困上来的夏军奋勇厮杀。
随着战局的进行,后续的赵军6续登城,城上士卒已稳住了战线,并开始反击夏军。
看到这一幕,赵军众将皆是一片喜色,在下坐镇的李重九,亦是点了点头,再过不久,邯郸已可破城。
正在李重九看着邯郸城战况时,一名将领急奔至李重九帅旗前,言道:“幽京急报!”
“念!”李重九听说是幽京疾报,心知必然突厥又有异动了。
“弱水州都护府禀告幽京,言突厥突利部的骑兵出兵乌侯秦水在一带!”
此言一出,在场众将脸上的喜色,都是消退。先是突厥六万人马,现在又是突利部。
“知道了。”
薛万述言道:“可汗,现在连突利部都出动。处罗的用意,是一点点添兵施压,还是真的要伐赵?”
李重九闻言问道:“英贺弗,额托的兵马,现在何处?”
张玄素言道:“启禀王上,攻陷武安后,英贺弗,额托部正在附近休整,没有出兵作战。”
李重九听了点点头,没有说话,一旁薛万述言道:“王上是否有意在这时候,将英贺弗,额托的五万骑兵调回草原。以对抗突厥的攻势。”
薛万彻言道:“也对,下面就是攻打洺州之战,番军骑兵于攻城战无益,不如调回塞外。”
“万万不可。”众人视之,原来是张玄素出言反对。
李重九问道:“张侍郎。为何不可?”
张玄素言道:“我军伐夏出动人马十二万,眼下分兵把守河北数郡之地,又要驻守黎阳重地,兵力已是不足,何况宇文化及,王薄虎视眈眈。洺州城内刘黑闼尚有主力三万人马,我军若在这时候,将五万番军骑兵调回草原,那么手中就全无游动之兵,可以调动了。万一战局一点有变,很可能将全局崩快。”
张玄素出言之后。李重九点了点头,自己率两万大军抵达邯郸后。
徐世绩,尉迟恭所率的赵军主力,亦从北面抵达洺州,对永年城形成南北合击之势。可刘黑闼亦从永年城之中,派出轻骑奇袭,伏击徐世绩的前军。结果双方前军交锋了一战。徐世绩军后援即时赶到,令刘黑闼伏击之策功败垂成。
两军此战虽说不分胜负,但刘黑闼积极的防御态势,却令赵军大将们不敢掉以轻心。
从战术而言,刘黑闼还是很成功的。刘黑闼的夏军不是一味死守永年城,等到李重九数路主力抵达城下,形成合围后,进行守城负隅顽抗战。
所谓积极防御,就是攻势防御,刘黑闼用进攻来寻觅战机。转变现在的劣势,最不济也可以拖延李重九合围洺州的时间。
刘黑闼先后击败尉迟恭,英贺弗,令夏军在形势绝境之中,却用6续的胜利。激烈夏军士卒的士气。从今日攻打邯郸城可以看出,夏军士卒的士气尚未崩溃,刘黑闼用他积极防御的策略,为夏军士卒带来了一线希望。
这一次若是徐世绩用兵老道,恐怕也要遭遇尉迟恭,英贺弗之旧辙了。若是赵军大将一个个若都在刘黑闼手下吃败战,对赵军军心士气,真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果真是河北名将啊!李重九不由感叹。
眼下他局势,这边是刘黑闼的顽强阻击,另一边突厥以强势要自己从河北退兵,而在河南李唐灭王世充的攻郑之战,已是大张旗鼓的布开。
可以料想,若是李重九眼下退兵,河北的大好局势将会葬送,到时无论是宇文化及,还是王薄,或者刘黑闼,他们三人之一,亦或者是徐圆朗,孟海公之流,都会乘此崛起,而绝非是退兵的李重九。
若是再让李唐攻下洛阳,那么对于李重九而言,只有一句话,就是大事去矣。
眼下该何去何从,李重九正在细细思考之际,这时城头之上,却爆一阵欢呼之声。
李重九与众将都抬起头,但见赵字大旗,已飘扬在东城城楼之上。
数名赵军士卒拿着厚背砍刀,正在猛砍吊桥上的铁链,锵锵的金铁之声并作。
砍断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吊桥上的铁链本砍断,吊桥亦是轰然从城门处垂下,重重地砸在护城壕上,掀起了一阵黄褐色的尘土。
而城门等候已久的赵军骑兵,万马嘶鸣,不等尘土散去,众骑兵一并从吊桥之上驰骋而过。
几十名骑兵簇拥在城门洞前,骑兵在城门前勒马打着圈,之后一并拔刀,劈砍着紧闭中的城门。
城门出咚咚密集的响声!
“混账,只顾着砍吊桥,还有城门呢?”
“老子要进入,破城功是老子的。”
众骑兵大吼着。
城门洞内大吼着,而一旁随着城东城楼的占据,城头上的箭矢越来越弱,而越来越多的云梯在城头上架起。
赵军士卒鱼贯从云梯之上登城……
半个时辰之后,李重九与众将已策马在邯郸城内的大街上。
“夏军虽奋勇抵抗,不过我军也只用了一日就攻破了邯郸城。眼下刘黑闼只剩下永年城一处孤城了。”薛万彻激动言道。
李重九点点头,对众将言道:“我已决定,令英贺弗部三万骑兵支援雁门,上谷。”
众将听了一愣。张玄素突然也是不语。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武安,邯郸,黎阳,大名我会各令一员大将坐镇,并各留下五千人马把守,李文相,李德逸替我安抚河北各郡,至于其余各郡,我不会分兵驻守,全部集结至永年城下,至于额托率两万骑兵,以及我军主力于洺州城下,与刘黑闼决最后之胜负!”
李重九看向张玄素,薛万述问道:“两位爱卿乃是我的谋士,以为如何?”
薛万述言道:“微臣毫无意义。”
张玄素则言道:“此虽非上策,但也非下策,看似折中,但众将都可以接受。故而臣没有意义。”
李重九笑着言道:“张爱卿,话中有话。”
张玄素言道:“上策常常太过冒险,下策太过保守,往往中策才是最好的决定,不是吗?王上。”
李重九闻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