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绝大部分喜欢在午夜时分,穿着各种或紧身或暴.露的制.服干些法外勾当的人一样,伊莉德的身上也有不少过往时光留下的印痕。
虽然比不上布鲁斯或者迪克身上的夸张,但对于一名女性来说,委实也是难以解释的“略多”了点。
不过跟布鲁斯不一样,伊莉德可不会把伤疤当做勋章,也不会用“这是极限运动留下的”这样一戳就穿的理由遮掩。早就有人嘲笑过布鲁斯的拙劣接口了,哥谭市的八卦小报还屡次暗示,韦恩家的浪子在床笫之间,一定有一些让人瞠目结舌,“超越想象”的“癖好”呢!
所以,在有时间和条件之后,伊莉德已经麻利地做过好几次美容手术了,其中有次还是跟着芭芭拉·高登一起去的。两个分享过同一个秘密身份——“蝙蝠女”——的年轻女人手挽手进了美容医院,嬉笑如常的模样就像只是去做个保湿护理一样。
但手术不是万能的,她的右肩上有猛兽留下的爪痕,非规则的利爪留下的伤口并不如刀伤或者枪伤好恢复,形成的疤痕也更加明显骇人。
如果屋内的光线不是如此昏暗,如果霍奇用更加深入而仔细的方式探查她的身体,他想必还能找出更多不那么明显的伤痕——不过,好在这会儿他只找到了这一处。
伊莉德暗自腹诽着,面上却没露出一点痕迹。在满室静默中,她只是用指腹轻轻地、反复摩挲着霍奇的伤口,所有的伤口都精妙地避开了要害区域,它们会最大程度地给人带来痛苦,却又不会致人死亡。
如果乔治·佛耶只是伊莉德在过往任务中遇见过的连环杀手,她可能还会暗自点评他一句“心狠手辣技术精妙”,但是一想到佛耶那种对于死亡的控制是展现在霍奇身上的……
还好他已经死了。
“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说,伊莉德,”霍奇有那么十几秒钟的失神,他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而且肯定都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回忆,伊莉德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倏然绷紧,“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哦~过去的事情,”伊莉德低低地笑着,将身体蜷缩得更厉害些,“过去的事情都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你也别追着我刨根究底了。”
她此刻团着身体,脑袋已经埋到了霍奇胸前,在说完这句话后,她伸出舌头飞快地舔过霍奇胸口上的另一处伤疤——那伤痕离心脏很近,佛耶这人……呵,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伴着她突如其来的“偷袭“,霍奇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男人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从自己胸前拉开,一个翻身,双手撑着床面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就这么喜欢舔东西?”霍奇表情无奈,慢悠悠拉长的声音中,倒是透出几分享受的意味,“你是猫咪吗?有着黑色皮毛和蓝色眼睛的那一种?”
“猫的舌头可是有倒刺的,霍奇,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这和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啧啧,还真是让我吃惊的发现呢!”伊莉德毫无顾忌地满嘴瞎扯,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再说了,按照佛洛依德的理论,每个人都经历过口唇期这一阶段,像我这样既不抽烟又不喝酒的人,难得找到一次代偿机会……”
“糖果这种东西嘛……巧克力豆对于猫来说可是致命的,不过棒棒糖倒是个安全又不错的好选择,嗯?”
伊莉德一脸故作的委屈,无辜的神色与妩媚的声调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拂过霍奇耳边的气音,略显沙哑的呢喃中透着明晃晃的暗示。
她的手正抚在霍奇的胸口,指尖仿佛跳舞般在他的皮肤上画着圈打着转,一路摩挲着慢慢向下滑去,在抵达男人下腹之前,霍奇终于没忍住低哼一声,抓住了她的手。
一个平日里看起来面无表情气场冷淡的前·特种军人,换个地方竟然如此“热情似火”兼放得开,霍奇似乎是要被伊莉德这种画风突变的开黄腔风格打败了。
“你还真是……”
霍奇唇边那抹无奈又放纵的笑容越发明显,在拽着伊莉德的手递到唇边轻吻一下后,他侧身倒回床上,撑着脑袋与伊莉德四目相对。
“我不相信你没查找过佛耶那些事情的档案资料,你知道这些……”他说着拉过伊莉德的手放上前胸的伤疤,“一定比我知道你身上的那些多,而且是多多了。”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些,伊莉德。”
“我有很多地方~可以供你了解,霍奇,”伊莉德依然笑着,慢吞吞地说着布鲁斯·韦恩最擅长的那种一语双关式调情言论,“那些伤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部分。正如同你身上的伤口远远不止那九道刀伤一样,想当英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在说完这句户后,凝视着霍奇深沉认真的目光,感受着那目光中透出来的谴责与关心,伊莉德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那是一次意外,纯粹的意外,我们当时待在野外,结果遇上了狼群。不过,我可是杀掉头狼的人——”
伊莉德本想通过喋喋不休的自我夸赞分散霍奇的注意力,但她的尝试明显失败了,对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她坦白伤情的时候,男人只是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喟叹,然后——
他直接吻了上来,吸吮着她的舌头,啃噬着她的嘴唇,一丝不漏地将伊莉德剩下的话语,全部吞入腹中。
>>>>>
伊莉德最终没找到把霍奇当做另一种糖果品味一番的机会,他们已经在卧室中消磨了不少时间,如果还想在浴室中继续消磨点时间,并且还能吃个晚饭,再按时接到杰克的话,他们必须得从床上爬起来了。
正如伊莉德计划的那样,他们最终还是在浴室中消磨了比单纯沐浴多得多的时间。等伊莉德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先行一步的霍奇已经将午饭剩下的浓汤炖在了火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源自牛肉,番茄、洋葱、胡萝卜和其他几种蔬菜混合的香味。
“居家好男人亚伦·霍奇纳!”伊莉德情绪充沛地感叹着,径直坐在餐桌边,“我们家中只有阿弗一个人能做出美味的食物,剩下两个仅仅只会吃而已。”
“有一位像阿弗那样的美食艺术家,会吃也足够了。”霍奇声音温和地说着,他很快离开厨房走了过来,手上还端着两杯柠檬水。
“多谢。”伊莉德接过其中一杯,这壶柠檬水应该是他们午餐前就泡上的,经过几个小时后,柠檬的味道更浓了些,微酸的口感刺激着唇舌,让伊莉德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她很快喝去了杯中大半的柠檬水,在霍奇手持玻璃冷水壶为她添水的时候,她盯着壶中那被不锈钢钢签串在一起的柠檬片发了几秒钟的呆,这才抬眸看向霍奇:
“你什么时候去接杰克?”
霍奇看了眼客厅中的挂钟:“现在还早,可以吃完晚饭再说。”
亲爹既然都这么说了,伊莉德也就安安心心地坐在餐桌边,以手托腮看着霍奇在厨房中忙碌的背影。晚饭的内容基本就是以午饭为基础,霍奇准备了沙拉,热好了罗宋汤,煎了两块牛排,用面包刀将法棍切成了大小几乎完全一样的小块,虽然简单,但是青菜、汤、肉和主食一应俱全,营养搭配得也很合理。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不仅仅是居家好男人,你还是居家好爸爸。”伊莉德用叉子拨弄着碗中的沙拉,颜色各异的蔬菜配上油醋,看起来就让人有吃掉它们的欲望,一看就是给小孩子做饭做出经验来了,“你一定把能把杰克养得很好。”
面对伊莉德这样直白而诚恳的赞美,霍奇一时间却没有接话,他微微蹙眉盯着盘中的牛排,似乎是在犹豫着如何开口。
隔了好几秒钟,他干脆放下刀叉,一脸认真地看向伊莉德:
“说到杰克,之前那件事,他说他曾经见过你……我很好奇也很在意这个,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在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牛排,并且送嘴中咀嚼咽下后,伊莉德也跟霍奇一样放下刀叉,她伸手端起水杯啜饮了一口柠檬水,蓝色的眼睛中透着一股澄澈的光芒。
“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给你玩过一次文字游戏了,霍奇,‘我确实见过霍奇纳先生几次’……没错,我确实见过杰克,唔,两次。”
霍奇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但伊莉德还是面色如常,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着。
“早两年我在军队中服役,虽然是海外部队,有的时候也是可以回国的。第一次见到杰克纯属意外,我在华盛顿DC帮一位带着小孩的女士搞定了一个偷包贼。”
“海莉和杰克?”霍奇不免微微抬高了声音,“我从没听过这件事,这是什么时候的?”
伊莉德目光深沉地瞥向霍奇,表情很是微妙:“你当然没听过,那个时候海莉应该已经跟你离婚了……哦,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知道海莉的长相,认出了她,还称呼她为‘霍奇纳太太’。她看起来很尴尬,然后就告诉我离婚那件事。”
当然,这件事其实没伊莉德说得如此简单,她确实知道海莉·布鲁克斯的样貌,她也确实不知道海莉已经跟霍奇离婚这件事。那几年她自己的生活过得也很“糟糕”,所以她竭尽所能地远离着与“亚伦·霍奇纳”有关的一切,她不愿意让自己生活中的风霜剑雨、失败颓唐和那个名字有所交融。
那理应、也一直是她生活中的一束明光,是她小心收藏的珍宝,如果她置身于一时无法逃离的黑暗中,那还是暂且封存他、将他保护起来才对。
但在伊莉德内心深处,她还是想尽可能接近、了解霍奇的,所以在偶然撞见海莉后,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他们两人许久——然后她发现海莉在跟其他男人约会。
如果海莉没有带上杰克,那伊莉德真的只能认为海莉背叛了霍奇,但海莉作为一个看起来非常正常且细心的母亲,应该不会在红杏出墙的时候还带上自己的儿子,这就意味着:她跟霍奇的婚姻关系应该已经结束了。
这个事实让伊莉德出离震惊,所以,在那个男人暂时离开去买什么东西,而海莉又意外遇上抢劫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并且刻意从海莉口中套出了她想要确认的答案。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彼时更加年轻性格也更加锐利气盛的伊莉德只觉得震惊到无言以对,这世上竟然有人愿意离开亚伦·霍奇纳这样的好男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她当然知道海莉为什么会离开霍奇,没有人能同时在工作和家庭这两个领域完美地扮演英雄。但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关系,伊莉德对于“英雄”这一“职业”有更深的理解和更强的容忍度——更别说,她本身也不是什么渴望悠闲田园生活的那种人。
“好吧……”在听到伊莉德的这番话后,霍奇的情绪有了瞬间的低落,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第二次呢?”
“我……恩……”伊莉德嗫喏着,只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第二次是我退伍之后,我去……恩,去过一次海莉的墓地,在那里碰见了杰克和……我猜是杰西卡。”
“你有去看过海莉?”霍奇的声音不免突然拔高,他一脸惊诧地看着伊莉德,片刻后,他越发睁大双眼,“海莉去世的时候,你送过花吗?”
“什么花?”这会儿换伊莉德有些懵了。
“一束白百合,是在葬礼之后放在海莉墓碑前的,有很多人在那个时候都送了花,但只有这一束……我不知道是谁送来的。”霍奇抓住伊莉德的手,直直地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我差点还以为是佛耶的亡魂给我开的一个玩笑,霍奇想了想,最终还是吞下了这句话。
“这不可能,霍奇,那个时候我在海外,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束花很漂亮也很新鲜,就像是刚从花圃中摘下来的那样,包装得考究精美,那上面附了一张卡片,用蘸水笔写了‘节哀顺变’,花体字非常优雅,但是没有落款也没留姓名。”霍奇并没有放弃尝试,而是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对伊莉德说道。
随着他的描述,伊莉德不免慢慢睁大了双眼,就算在韦恩庄园被烧毁之后,阿弗依然没有放弃他侍弄花草的“管家式爱好”,再加上精美考究的包装,蘸水笔写就的花体英文……
“哦天啊,”伊莉德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呻.吟,“那束花应该是阿弗送的,他知道我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也知道我……我……”
伊莉德的声音陡然放低,声音中也透出了几分难得的羞赧。
“……也知道我一直非常尊敬你,把你当做目标和英雄。”
——所以他会替我送上一份诚挚的哀悼,因为他知道,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伊莉德紧紧抿嘴,扭头避开了霍奇的视线,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
男人凝视着她的侧脸,沉默片刻后,发出了一声意义复杂的喟叹。他越发抓紧了伊莉德的手,声音中除了怅然和感慨,也有更多难以描述的情感:
(后面内容见作者有话说←码字不易,请大家支持正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