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鸢卸任帝国上将自封鹰王后,彻底在北境实行了严厉的军事管控,任何团体任何个人不能在立方体进行兑换行为,否则直接处决,且全境停止民生行业,所有生产力全部投入工业化农耕生产,以工业效率大力促进农业发展,高速产粮,备粮,并全力发展重型工业,投入军工。
此令过后,北境七十六城及所属卫星城镇彻底转型,酒馆被拆除,盖造了巨大的军事工厂,桃色巷被推平,取而代之的是军械仓库与练兵场,技术型人才全部被强制转业,转行轻型工业或者重型军工,低技术劳动力全部充作人力,投入工厂流水线或者耕地生产,连粮食的发放都进入了计划经济,个人或团队不得私自售卖,只能凭借粮票按需取用,一切资源由鹰旗军按需调配。
这种做法带来最直接的问题便是民间的激烈反抗情绪,大批民众自发性地走上街头,高举反分裂标志,焚烧冷鸢的画像与鹰旗,且一呼百应,游行规模愈发庞大,几乎难以控制,甚至开始以暴力冲击行政机构。
回应暴力的是更加冷酷的暴力,北境自治后的一个月,在全境剧烈升温的反抗情绪下,曾经平定骷髅城暴乱的洛忧受鹰王调令,肩负维持秩序的职责,所有龙裔卫队成员转型成为秩序警察,以洛忧为铁腕头目,在北境全境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稽查网。
龙裔卫队巅峰时期人数超过3万,鹰王冷鸢直接赋予了洛忧特殊授权,允许他在不经审判的前提下扑灭任何反抗行为,所有反自治者,游行者,烧毁鹰旗者,对政治不满者都被洛忧强势镇压,在而后的秩序规划中,但凡谈论政治,举行集会,发表煽动言论者一律处决,不服从命令或袭击守卫者当场格杀。
屠刀是永远冷酷且高效的,经过短短半年的**,北境的转型全面完成,进入了彻彻底底的工农业与军工业发展轨道,高技术的种植与养殖业在先进机械面前快速发展,轰鸣的军工厂造出了一辆又一辆祖国卫士,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制式军械,各地征兵亦是愈发膨胀,鹰旗军直接从原来20万人不到的规模膨胀为100余万常备军,且这个数字在持续扩张。
从赤血帝国的南方望去,北境上空终年笼罩工业阴霾,充斥着硝烟与火药的钢铁熔炉在众人眼中伫立而起,对南方的威胁日益加剧。
北境自治后的一年,崩坏21年末,赤血帝国长安中央终于是忍无可忍,向西域,江南两大统治地域下达了全面备战命令,以赤血帝国上将柳扶苏为全军统帅,掀起了“第三次北伐战争”。
但这是一场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甚至没有死人的战争。
当二十万中央先锋部队扑向北境时,在南北分界线,中央先锋部队遇到了北方军,而这个所谓的“军”只有两人,一左一右,持赤伞与血狱分列两侧。
时任先锋大将军高胜遥望着在分界线伫立的两人,未发动一兵一卒便下达了撤退命令。
部下曾问:“北军只有两人,为何不打?”
高胜回答:“不是两人,是两百万人。”
中央先锋部队不战而退后,高胜以渎职罪名被羁押待审,但经调查了解缘由后终将其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而所谓的“第三次北伐战争”也在第20届帝国全会的利弊权衡中被否决。
第20届帝国全会的无声落幕意味着长安默认了丧失北境控制权这一事实,和平统一与武力征讨皆属无望,整个帝国乃至整个世界都在南北的分裂下被引导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
崩坏23年,冷鸢自封鹰王并宣布北境自治后的第三年。
王都街头,龙裔卫队的巡逻车时不时穿过街道,负责秩序管控的士兵扫视着每一个人,所有被目光触及的行人都下意识别过脸,加快了工作的效率。
北境的产业虽然被强制转型,但也并非真的像机器一样冰冷,政策上还留了一些空间,比如一些年老体弱的老人,既没有高技术,也没有体力充当劳动力,政策上并没有将他们抛弃,而是允许他们自主谋生。
这些老人大多数不识字,没什么本事,但一辈子的手艺还在,从政府那里领一些原料,自己做做馒头,烧饼,甜点什么的没有问题,因为政策上规定各家粮食都要靠粮票兑换,所以这种额外的粮食来源非常受欢迎,鹰旗军也不会泯灭人性地去砸摊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这种私下的小额粮食交易。
街道的一处烧饼摊,过路的行人们正排队在此买烧饼,这里的烧饼是一位老妇人做的,用的是精肉和梅干菜的馅,烤的时候两边抹上自家秘制的香油,别提有多香了,很受市民欢迎。
下午,在军工厂结束一天劳作的工人们聚集在摊前,拿出一部分今天领到的工钱,准备换几个烧饼吃。
一个工人递了钱,接过了热乎乎的烧饼,嘴上却是骂骂咧咧地说:“老婆子,我说你这烧饼怎么越来越贵了?上个月还只要5贝里,现在要10贝里,一个月翻一倍,你这也太贪了吧。”
老妇人也不是什么儒雅随和的人,拿取饼钳敲了敲火炉,瞪眼说:“吃不起就别吃,多少人求着吃我的烧饼呢,不少你一个。”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工人一天工作本来就累,也懒得吵嘴,啃了两口烧饼就回身了,但刚迈出脚就撞上一个人,他踉跄了两步,皱眉骂道,“不看路啊?”
刚才被撞到的是一个很高的人,真的很高,如果不是岁月让他的背佝偻地驼了起来,至少也是2米往上的身高,饶是如此,这个人的身高还是远超一般人。
“啊...对不起,眼睛花了,看不太清了。”老头唯唯诺诺地给工人道歉。
工人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对方,这个高大的驼背老头一头花白,肤色暗沉得很不健康,脸上的皱纹深得几乎可以容下一抔黄土,松弛的眼皮包裹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目光有些空洞失神,也不知是本来就痴呆还是后天受了什么打击。
工人也没打算计较,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突然听到旁边有人窃窃私语:“咦...这个人是...”
“哦?好像是他?”
“我看看...好像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