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鹰旗军王都实验室,科学家们正在研究从破坏现场取回的立方体碎片,在一片忙碌中,沐夕从仪器中抬起了头,凝重地说:“不会错的...立方体的特殊粒子种类在快速减少!”
未来听后脸色铁青,着急地说:“确定吗?我要百分百确定。”
沐夕肯定地说:“我校对了三遍,百分百确定!”
未来急得上蹿下跳,骂骂咧咧地说:“该死,这特么又在搞什么鬼!”
“我能插一句吗?”冷鸢伸手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此时正虚弱地坐在椅子上,一副大战后疲惫的模样,但还是坚持没有休息,出声问道,“你们从刚才开始在嘀咕些什么,跟我说说?”
沐夕和未来异口同声地说:“立方体的特殊粒子种类在快速减少!”
冷鸢扶额,无奈地说:“我叫你们说人话,说我能听懂的东西。”
沐夕主动走了上来,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将军,是这样的,这是我们第一次获得立方体碎片,我和总师就展开了分析研究,想探寻立方体是由什么材料构成的。后来我们发现,立方体的构成材料都是天文级数量的特殊粒子,这些粒子不存在于自然界,至少不存在于人类的认知中,且每一颗粒子都是独立的,没有重复。”
冷鸢不明所以,耸了耸肩:“然后?”
沐夕抓了抓后脑勺,说:“然后,我们的观测仪器发现,这些特殊粒子的种类正在快速消失。”
冷鸢还是一头雾水:“那又如何?”
“消失!明白吗?消失!这很诡异!”未来走来走去不停踱步,焦急地说,“如果这些粒子是同一种类发生衰变,那不奇怪,但诡异就诡异在每种粒子都是不同的,天文级数量的粒子中没有一种是重复的!每一颗都是特殊的!而它们正在随时间的推移消失!”
冷鸢依旧皱着眉头:“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未来和沐夕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彼此的眼神,她思索了一会,眼神飘忽不定地说,“但如果让我猜测的话,像是一种计数器。”
“计数器?”
“是的,每种粒子代表一样特殊的东西,这些东西消失后对应粒子也会消失,从而达到计数效果。”
冷鸢咬了咬嘴唇,试探性地问:“总共有多少种特殊粒子?”
未来报了一个惊人的数字:“3.28×10^80种,为了计算这个观测结果,已经烧了好几台超级计算机了。”
沐夕这时补充了一句:“差不多等于我们宇宙中粒子的总数。”
冷鸢皱起了秀眉,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宇宙的粒子在快速消失?”
未来听后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不,这倒没有。根据质量守恒定律,任何物质或者粒子只可能发生转移,衰变,湮灭,从一种形态转变为另一种形态,而不会凭空消失。如果我们宇宙的粒子消失,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宇宙都会开始不可逆转的塌陷,你我也不会在这里对话了。所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数量级对上了,但至少可以确定,我们的宇宙粒子没问题。”
冷鸢沉思片刻,又问:“它们消失的速度是?”
“很快,对于这个数量级来说,快得惊人。但它们消失的速度并不恒定,且没有一个标准的数学曲线,不过我做了一个实验...我先声明!只是一个实验,我不敢保证什么。”未来犹豫了半晌,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沉声说,“我发现,当立方体接收到奖励点...换句话说,有人消耗奖励点在立方体兑换东西时,粒子的消失速度就会加快,大幅加快!”
这个回答让冷鸢愣了很久,她的眼神也沉了下来:“如果这些粒子全部消失会怎样?”
“不知道,这已经超出我能回答的范畴了,我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如果不是你破坏了立方体,我甚至都不知道这种事在过去19年一直在发生。”未来抿了抿嘴,看着冷鸢的眼睛说,“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两个结论。一,立方体的特殊例子很可能是某种计数器,代表某种东西,且数量正在快速减少。二,消耗奖励点会让粒子减少的速度变快。”
冷鸢思索了很久,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凝重地说:“未来,把你的结论写成报告给我,我要在帝国全会上公布给所有将军。”
...
继第16届帝国全会宣布岳润生继位大元帅后,赤血帝国在后两年中又召开了两届帝国全会,但也许是出于无声的抗议,两次帝国全会冷鸢全部称病缺席。
而这一次,冷鸢却是主动联系了长安中央,请求召开第19届帝国全会,并告知有紧急要事宣布。
在第19届帝国全会上,冷鸢汇报了关于破坏立方体的整个过程,并且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告知了未来对立方体碎片的粒子分析,没有保留任何细节。
冷鸢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看着台上的岳润生和柳扶苏,严肃地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以帝国上将的身份宣誓,这是我目前掌握的全部信息,对在座的各位没有任何保留。”
岳润生大元帅听得恍惚,柳扶苏上将也听得恍惚,很多将军都听得恍惚,在短暂的沉默后,岳润生一头雾水地问:“冷鸢上将,情况我们大概已经了解,你借由这样的情况有何诉求?”
“诉求?很简单!”冷鸢望向台上,瞳中似有烈火,义正言辞地说,“我希望赤血帝国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从即日起禁止任何形式的奖励点兑换,与我一起肃清境内的所有立方体,终结崩坏。”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半分钟的死寂后,率先响起的却是一种憋笑声。
冷鸢皱眉环顾四周,只见高级将领们纷纷忍俊不禁,仿佛听了个笑话。
柳扶苏轻咳了一声,伸手示意安静下来,默默地说:“冷鸢上将,你在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诉求。”
冷鸢下意识撰紧了手:“什么叫不可能完成?”
柳扶苏指着中央会场的大门说:“禁止奖励点兑换,肃清所有立方体。我不说别的,假设我们用一年的时间完成了这件事,你信不信,第二年开春就有万民拿着刀在外面等着,要取你我人头。”
岳润生也好声相劝:“冷鸢上将,现在境内的粮食大部分都是通过立方体来兑换,如果真的按你说的做,那就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很多人要活活饿死。我明白你想为母报仇的心情,但这种事不可操之过急。”
“什么叫为母报仇?!我娘是为国战死,就和元年死去的几百万将士一样!都是先烈!不比谁特殊!我报什么仇?!我迄今为止做的哪一件事是为了报私仇?!”冷鸢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咬着牙,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最后终于按下了性子,沉声说,“觉得操之过急?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也没说要一步到位。缺粮?我们慢慢恢复耕作,把现在这种扭曲的产粮状况改回来,等有一天能自给自足,我们就逐步毁掉境内所有立方体,并联合国际社会,把我们的做法和经验告诉他们,让全人类团结在一起,就这样一步步把立方体全部消灭!我还年轻,我没有老,没关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