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窗后,克劳迪娅本在忧心忡忡地看着天空,突然,她感觉约翰手中加大了力道,掌心的温度变得像火焰那般炙热。
克劳迪娅看向约翰,看到了那双仿佛在熊熊燃烧的眼眸,问道:“约翰,怎么了?”
约翰道出了一句令克劳迪娅僵在原地的话:“我想到一个恢复通讯的方法。”
克劳迪娅有些迷茫,约翰之前是个装甲兵,不懂通讯技术,现在技术部门那些专家都在焦头烂额,他能想到什么办法?但出于对童年伙伴的信任,她还是问道:“什么方法?我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约翰揉了揉下巴,组织了一下语言,重重地说道:“洛忧的死囚营,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指挥部队的吗?”
克劳迪娅对此并不了解,有些迷茫地说:“灵能力者?”
“这应该是最高效的方法,但死囚营不是,因为洛忧一直没在死囚里找到适合培养的灵能力者。”约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军装制服,指着一块带颜色的面料说,“我在情报部门的研究报道读到过,死囚营的做法很原始,那就是‘旗号’!利用不同颜色的旗帜,不同频率的号角,将它们组合在一起进行指挥。”
旗号!对于高科技的联邦来说,这简直是古董级乃至原始级的指挥方式了,在平时说出去可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什么年代了,天上那么多卫星,还搞旗号?
但仔细想想,当高科技通讯失去作用,军队全部变成了“瞎子”,可他们真的瞎了吗?不是!他们的眼睛还能看见,耳朵还能听见,旗号指挥不需要任何科技,只需要你有眼睛,有耳朵,这就够了!
克劳迪娅思索片刻,呆呆地说:“你想效仿死囚营的指挥方式?”
约翰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可是...”克劳迪娅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很快道出了问题,“可是,联邦的前线指挥官没人看得懂旗号,这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否则根本没办法明白什么旗意味着什么指令,几声号意味着什么指令。”
约翰没有否认:“没错,我们不可能像死囚营那样精确地传达旗号,更何况我们连旗子和号角这种东西都没有,可我们有你!”
克劳迪娅有些迷茫:“我?...”
“没错,我们有你!”约翰抓紧了克劳迪娅的手,坚定地说,“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去仓库找到颜料,注入推进系统,然后在战场上划过,并控制好行进轨迹,让颜料在空中呈现出我指定的符号!”
“这个...我可以做...之前训练的时候就有固定路径飞行。”克劳迪娅的表情还是有些迷茫,她看向了约翰,低声说,“但还是那个问题,就算我能在空中划出符号,短时间内怎么让指挥官们明白符号的含义?”
“这就是核心问题所在,我们的符号必须简单,极简!要能用一种谁都明白的方式传达指令,所以我选择了红绿灯!我们参考红绿灯!试想一下,当你在天空中看到红,黄,绿三种颜色,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红停止,黄待机,绿前进!我相信那些指挥官能在极短时间内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们用红黄绿三种颜色表示行动方案,分别代表驻守,待命,进攻,然后用符号代表所指部队,以及行动区域!”约翰攥紧拳头嘀咕着,一时找不到笔,干脆就用指甲在墙壁上扣着图案,“你看,比如,我们要让1师团对环海战区B2位置发起进攻,那就用绿色的颜料,在空中划出:5DIV—B2.”
紧接着,约翰又划了另一个标记:“如果要细分一下,比如让5师团第2营原地待命,那就用黄色颜料,在空中划出5DIV-2Bat.”
“再比如,要让某支部队撤离,比如11师团挡住了别人的路,或者遭到严重损失,需要撤离到L21区域固守修整,我们就用红色颜料,在空中划出:11DIV—L21.”
看着墙上刻出的例子,克劳迪娅惊讶得都愣住了,她上下扫视了一会,颤声说:“有可行性!一开始那些指挥官可能不明白,但只需要极短的时间适应,他们就会明白这是指挥信号!”
约翰抓住了克劳迪娅的肩膀,坚定地说:“没错!通讯系统崩溃,军队已经瞎了,但指挥官们的眼睛没有瞎!他们接收不到卫星信号,但能用肉眼看见我们的信号!我无法保证这个指令能做得多么精确,但总好过原地等死!”
克劳迪娅下意识握住了约翰的胳膊,眼神飘忽不定,有些担忧地说:“但是...但是!也意味着一件事,我们的指挥官可以看见,帝国同样可以看见,我们的指挥会全面暴露!”
“这不是问题!对于环海战区的区域编号,我们的指挥官比帝国更熟悉!调动更快!就算对方同样快,那大不了就是进行正面对决,祖国卫士是设计用来对付凶兽的坦克,正面装甲薄弱,如果是摆开架势打阵地战,别说君王级主战坦克,或者巨神兵主战坦克,哪怕普通的自走火炮都可以将祖国卫士轻松击毁!”
看着眼神炙热的约翰,克劳迪娅不再问任何问题,对这位从小一直保护她长大的童年伙伴,她只说了四个字:“我相信你。”
“谢谢你的信任。”约翰紧紧地抱了抱克劳迪娅,随即说道,“时间不等人,你立刻去仓库,找到三种颜色的颜料,然后用私人频段和我进行联系,我会在指挥室调出实时作战地图,分析现在的战况,最后告诉你该怎么做!”
克劳迪娅的眼神没有任何迷茫,充满了信任与坚定:“明白!”
就在克劳迪娅准备离开时,约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这一次,答应我,不许像极北危机那样乱来,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克劳迪娅抿了抿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