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不像互联网时代,通过网络能够轻松查到电影在香江上映的实时数据。35xs直到新华社发消息,许望秋才知道《锄奸》在香江已经取得52万的票房。不过在这段时间,许望秋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忙《猎鹰》的筹备工作。
在这段时间,《猎鹰》的勘景工作已经完成,开始绘制故事板。在这段时间,总参和总装备部的批文下来了,动员昆明军区1个步兵师、1个坦克团和2个榴弹炮团参与《锄奸》拍摄。
许望秋大哥许望川也被秀影厂派到了北平;不过许望川到北平后并没有参与《猎鹰》的筹备工作。许望秋给了他一个特别的任务,到各个剧场看演出,把唱得特别好,又比较年轻的歌手记下来。许望秋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说这非常重要,只能交给最信任的人来做。
许望川对许望秋特别信任,见他说非常重要,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只北平城奔走。白天他满城打听哪里有演出;晚上就拿着买好的票去看演出。
现在僵化守旧的思想依然强大,文化领域固守雷池。大部分演出和运动时期相差不多,很多节目看得人昏昏欲睡。不过也有演员在尝试新东西,比如李谷一就在尝试泣声唱法。
这天中午,许望秋看了看许望川收集的演员名单,总共有三十一个,其中不少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音乐家,但现在几乎都是没有太大名气的年轻演员。有这批人,自己的走穴大计可以正式展开了。许望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压低声音道:“大哥,我们找个安静地地方聊。”
许望川知道谜底要揭晓了,便道:“好。”
两人从楼里出来,走到荷花池边,找个地方坐下。时间已经是12月,荷花池里没了赏心悦目的色彩,只剩下满池枯褐色的断枝残叶。冷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没人愿意在这里久呆,正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许望秋看着荷花池里的枯枝,缓缓地道:“大哥,最近你一直在看演出,感觉怎么样,演出市场很活跃,观众很多吧?”
许望川微微点头:“观众非常多,几乎每场演出观众都是满的。”
许望秋又问:“门票多钱,有多少观众,一场演出能赚多少钱?”
许望川想了想道:“我看的演出门票基本上都在五毛左右,不同的位置价格不一样,场子有大有小,能赚多少钱就不知道了。”
许望秋微笑道:“我让人帮忙打听了下,剧场和演出单位大概是四六分账,假设一场演出观众一千人,门票五毛,演出单位就能分00。如果一天要是演三场,就可以赚900。这是普通的剧场演出,如果是在万人体育馆演出呢?一天下来是不是就可以赚三千。一个月就算只演15场,那也是4万5。如果演一年的话,那就是54万。对不对?”
许望川不明白许望秋说这个干嘛,心想你是电影学院的,将来要进电影厂搞电影的,又不是音乐学院的,会进演出单位,干嘛关心这个,就在此时一道灵光在他脑海中闪过,脸色瞬间就变了,颤声道:“望秋,你不会是想搞演出赚钱吧?”
许望秋一怔,随即就笑了,不愧是我老哥啊,很有眼光嘛,竟然猜到我的想法了,郑重其事地点头道:“不错,我的想法就是既然现在演出市场这么活跃,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组织一些演员,自己组织音乐会,带着这些演员到各地区演出呢?一年54万是相当保守的算法,正常情况下,只要组织得当,一年赚六七十应该不成问题,甚至更高。如果我们组织演员演出,只需要一两年,我们可以成为百万富翁。怎么样,愿不愿意试试?”
在这个万元户就是大富翁的时候,突然听到有法子赚上百万,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不过许望川最近一直在看各种演出,知道演出市场非常火爆,而演出又非常少,如果真搞这个,真的有可能赚大钱,咽了咽口水道:“这个犯法吧?”
许望秋凝视着许望川的眼睛,缓缓地道:“如果是以私人名义组织演出,确实有违法嫌疑的。闪舞但只要把演出挂在某个单位的名下,那就是合法的。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说,我就问你,如果是合法的,但可能会冒一点风险,你敢不敢不干?”
许望川沉吟了两秒钟,坚定地点头道:“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坐牢嘛!就算我坐牢了,家里面也有你和小妹,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望秋听到许望川说得慷慨激昂的,笑着安慰道:“赚钱方法有很多,比如捣腾电子表,电子表在香江那边就两三块钱,如果打批发会更便宜,但在国内的话,卖个七八块不成问题。我在香江那边有认识的人,做这个生意不成问题。不过捣腾电子表,有可能会被认为是投机倒把,我肯定不会让你做这个。你是我哥,我不会让你做有坐牢风险的事。组织演出就没有这样的风险,顶多被认为是违规,不会坐牢。”
许望秋说的是实话,走穴是整个八十年代整个中国最引人注目的文化经济现象。在80年代初,一些聪明的文化人看到演出有利可图,就组织明星大腕儿到全国各地演出。起初,参加走穴的流行歌手,后来曲艺界,甚至演员都按耐不住,投身走穴大军。在整个80年代,在文艺界走穴是正常的,不走穴才不正常。
走穴让很多明星们迅速致富,成了整个中国社会的高收入阶层,带来的问题也不少,如演职员偷税漏税,穴头索要高价、演出质量差等。在198年文化部专门出台了相关政策,对走穴进行限制,但从来没有听过谁因为走穴而坐牢的。
如果真有坐牢的风险,那许望秋肯定不会让许望川做的。
许望川知道许望秋脑子极为灵活,做事情也极为稳妥,既然他说没有坐牢的风险,那肯定不会风险,就道:“既然不会坐牢,那没什么好犹豫的,你直接说怎么干吧!”
许望秋知道许望川因为当初朋友被捅死,性格沉稳了很多,但骨子里还是没变,还是敢闯敢冒险,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让许望川做这件事,如果是张一谋那种性格,他提都不会提:“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以秀影厂的名义搞演出,每年向秀影厂交一笔钱,十万或者二十万;如果秀影厂不行,就找其他单位。这事可以拉上米佳山,到时候分他一份好处就是了。”
许望川微微点头,米佳山是红二代,父亲是前蓉城市高官,有他助阵这事要容易许多。
许望秋继续道:“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先搞个音乐会,作为练兵。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第一,搞了这次音乐会演出,整个演出的流程你就非常清楚了,等到单独干的时候,可以很快上手。第二,可以起广告效应,像蓉城观众在看到演出的报道后,肯定也想看类似的演出,但他们没有机会看,现在我们组织的演出来了,观众肯定蜂拥而至。第三,这场音乐会我们会推出一批新人和新歌,会将他们捧红。这些人是我们捧红的,以后我们邀请他们演出,他们肯定得给我们面子。那些没有成名的演员更是会抢着参加我们的演出,因为我们可以拿出新歌来,我们可以将他们捧红。就算其他人组织私人演出,在抢演员的时候,也一定抢不过我们!”
接下来,许望秋开始讲自己对音乐会的构思,他的这个想法其实是源自于上一世的新星音乐会。1980年,随着砖头式录音机和卡式歌曲磁带的普及,人们已经慢慢接触到了一些国外的流行音乐,和邓丽君等一些歌手用别样柔情的方式所演唱的歌曲。这给太多热爱音乐的年轻人,带来了无比新鲜的感觉。可大陆的流行音乐歌坛却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刚刚复刊不久的北京晚报,顶着巨大的压力,本着“推新人、推新歌”的宗旨,举办了新星音乐会。
1980年9月2日和24日,“新星音乐会”在首都体育馆成功举行。一批在当时还十分年轻的歌手,用他们美妙的歌声,给中国歌坛注入了一股清新之风,并从此唱响了一个新的时代。正是通过这次《新星音乐会》,使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朱明瑛、苏小明、郑绪岚等人,一夜之间就红遍大江南北。而他们所演唱的歌曲《军港之夜》、《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等,也迅速成为当年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曲。新星音乐会起了一场席卷全国、影响深远的流行音乐热浪。国内音乐评论界认为,“新星音乐会”正式宣告了新中国流行音乐的诞生。
其实大规模走穴也是从新星音乐会开始的。在新星音乐会前,国内就有走穴了,但比较少见。在新星音乐会后,很多人看到音乐会带来的轰动效应开始琢磨,既然报纸都可以组织这样的演出,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搞呢?于是,轰轰烈烈的走穴浪潮就开始开了。
听完许望秋的构思,许望川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太好了。他最近看了很多演出,发现唱得好的演员很多,但这些人没有自己的歌曲,也没有什么名气。如果给他们几首好歌,那这些人肯定会红。不过这存在一个问题:“我们哪里去找歌曲啊?”
许望秋轻笑道:“我们从歌舞团邀请作曲家写一些,我也可以写。你忘了我以前经常往川音跑,川音作曲系李勉教授被打成右/派,下放看大门。没人敢接近他的,只有我经常跟他聊天。他看我对音乐有兴趣,教了我很多音乐知识,写歌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许望川知道许望秋往川音跑这事,知道他平常喜欢哼点稀奇古怪的歌,只是没想到他会写歌:“既然你会写,那事情就好办了。那我直接回秀影厂,拉上老米山去找厂领导。”
许望秋摆手道:“音乐会不用找秀影厂,直接以北电的名义搞就是了。我去找谢非老师,这也算是对他的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