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失败后晚歌并不气馁,让宋氿从镇上多买了些佐料回来后,自己有钻进灶房开始尝试。接连失败几次,浪费了不少后终于弄出了像模像样的。
晚歌切了一小盘儿欣喜的端着跑出去让宋氿赶紧尝尝味道和之前的比怎么样。
看着面前的卤肉,宋氿眉毛不仅抽了抽,连着几天都吃这玩意儿,就是再好吃他都有些咽不下了。可是对上小妻子希冀的目光,又委实没办法拒绝,无奈只得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放嘴里。
“怎么样?”晚歌眼巴巴的望着宋氿,心里紧张得不行。
宋氿没说话,而是又伸手夹了一块儿放嘴里,把晚歌给着急得不行:“你倒是说说啊,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嗯,比之前的要好不少。”宋氿抹了把嘴:“我看可以先试着多做那么点儿,明日我带着去镇上看看情况怎样。”
“真的?”晚歌眼睛一亮,不过随后又担心说道:“要是卖不出怎么办?”
她还是没办法做出曾经吃过的那个味道,虽宋氿说味道比之前好,但她还是拿不准会不会有人买。
“别做那么多,弄少点儿要是没人买我们就自己吃,也不算浪费。”说是这么说,宋氿却觉得没什么问题。晚歌这次弄得味道确实比之前的好了不少,价格低点儿不担心没人买。
不过见晚歌还是很忧心的样子便又道:“这样,你装点儿给杜春,刘芳她们送去,让她们尝尝看如何。”
前几次晚歌嫌做得味儿不好,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给她们送过去,都两人分着吃了,这也导致宋氿现在见着卤肉不太想动筷了。
“那好,我现在就去弄。”说完端着盘子转身就又回灶房忙活,片刻后提着个篮子出来连招呼都来不及打风风火火的就跑出去了,看得宋氿是摇头不已。
杜春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瞧见晚歌急哄哄的跑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慌忙问她怎么了,这么的着急。
“没.没......让我先喘口气儿先。”晚歌摆摆手喘了会儿气这从篮子里拿出装着卤肉的碗递给杜春,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做的卤肉,嫂子你给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这是你做的。”杜春看着碗里那色泽诱人,还卤香四溢的肉甚是惊讶:“闻着挺香的啊!”
“做得不怎么好,浪费了不少,也就今天看着要好些。”晚歌催促着杜春赶紧尝尝味道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杜春擦了擦手,拈了一块儿尝了尝:“嗯,不错啊,肉挺嫩的,也香。妹子手艺可以啊!”
“那,我要是拿去镇上卖会有人买吗?”晚歌提着篮子的手紧了紧。
“你要拿去镇上卖?”
晚歌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能够做些卤肉拿去镇上卖,也能挣点儿银钱不是。只是不清楚这卤肉味儿到底如何,生怕那些人不喜欢吃,做多了自家又吃不完,现猪肉那么贵浪费了多是可惜。
杜春又拈了一块儿尝,这一次她尝得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晚歌说她可以去试试,反正她自己吃着觉着是挺不错的,不比镇上卖的差。
得杜春这么一句话晚歌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担忧,将那碗肉送给杜春后,晚歌又跑去了刘芳家。刘芳不能吃这些,便是陈奎尝的。
陈奎吃了也同杜春那般说让她先试试,毕竟每个人的口味儿都是不一样的。做生意也是如此,成不成得试了才知道。
见状,晚歌心里勉强算是有了点儿底,她决定回去就着锅里的卤水再做些,也不做多少,然后明儿一早让宋氿提着去镇上试试,看看如何再说。
谢过陈奎他们后,晚歌提着篮子欢欢喜喜的回去。只是这欢喜劲儿还没维持多会儿就没了。
看着拦着自己去路的傅容,晚歌脸上笑容淡去,下意识往后一退。这一幕狠狠刺痛了傅容的心,眼神里的喜悦瞬间暗淡下去。
“晚歌。”傅容与上次相见人明显憔悴了不少,眼下青黛浓重,面色蜡黄,整个人全然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反倒是像一个病重之人。
“你来干什么?”
这么久没见傅容,晚歌都差不多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算算日子,上辈子好像就差不多这个时候晚歌与宋氿吵得特别厉害,然后和离与傅容私奔在一起。
只是今生她和宋氿日子过得好好的,平日里宋氿宠着她两人之间别说间隙就是争吵都没,自然得也就没有和离这么一出。
“我想你了,前些日子我也去看过你,我看到你不开心的哭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听到傅容这话,晚歌顿时想起了大半月前杜春说的那个在院子外头张望的人影:“那天晚上看见的人是你?”
傅容沉默半晌点点头。
“我太想你了,所以控制不住想去见你,可是他知道为难你了?”傅容想要靠近晚歌,可是他一动晚歌便迅速的往后一退,拉开距离。傅容顿住脚步垂下的手狠捏成拳头,两眼死死的盯着晚歌。
“你真就那般狠心绝情,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一字一句的话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慢中透着一股子悲凉。
“是。”晚歌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傅容脚不踉跄,好不得扶着墙才站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他想不明白,明明两人之前郎有情妾有意,就差私定终身了,为什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做不到,也放不下。
每日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晚歌决然说忘了她的背影,日日夜夜的折磨让他已经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
晚歌认真的想了想:“大概就像江河与船,你志向是广阔海域,而我只想找个停靠安稳之地。我不愿随波逐流而去,你不愿为我停住脚步,这就是为什么。”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傅容急忙的解释:“你想有个安稳之地,我可以给你的。晚歌相信我,现在只是暂时的。只待科举结束我便买处院子,安稳过日子好不好。”满是哀求的话令闻着都觉伤心,直道此人情深。
晚歌却未曾被打动,依旧是摇头拒绝:“待你高中便是我下堂之日,傅容,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明白吗?”
傅容心怀抱负,将来的路必定走得远。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之女,见识浅陋无上等姿色,也没个殷实靠山,只想着有个安稳的家,一个能宠她给她遮风挡雨的人就满足了。与傅容的背道相驰,造就了两人不可能在一次的境况。
或许现在的傅容不会嫌她,但以后呢?见识过百花的人,还会留恋院里那一朵小花吗?
“晚歌。”傅容心俱伤嘶吼一声,察觉到自己的事态,傅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待平复些后方才问道:“你,你是不是喜欢上那莽夫了。”他没有觉察到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声音在发抖。
晚歌被他这句话一下子问得卡住了,整个人怔在原地久久没吭声。
喜欢吗?喜欢上那个跛脚看上去极其凶的屠户吗?
一边自问,脑子里一边快速闪过从嫁给宋氿到现在一个多月两人相处的时光片段。
傅容本是做好了再次被打击的打算,不想这一次没有立刻得到晚歌的回答,这让他几乎快要死竭的心又活跃跳动起来。他紧张的盯着晚歌,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只是慢慢的,那一抹希望渐渐的熄灭,最终成为灰烬黯淡退场。
喜欢是什么?是捂着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而他在晚歌的眼里看到了,看到了喜欢还有.......幸福。那一刻他的心像是彻底被人给挖空了一般,空空荡荡的痛。
他知道,他彻底的失去了晚歌,失去了那个曾经望着他满眼皆是爱慕的晚歌。
“我.....明白了。”傅容苦涩一笑,拳头松开又捏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祝你幸福。”说完人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远去,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寂苍凉。
晚歌站在原地望其背影良久提着篮子往宋家走去,宋家在村尾,与傅容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两人背对而行,一个脚步虚晃踉跄,一个脚步坚定有力,渐渐的拉远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早已注定,一时了断虽痛却好过后半生互相折磨得好。
宋家的院门渐渐出现在视野中,院子前站着个拄着棍子的高大身影,那一刻轻松愉悦的笑容悄悄爬上晚歌的脸颊。
宋氿立在院口,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伸手摸摸人脑袋随口问道:“怎去了那么久?”
“没什么,只是路上遇见个不怎讨喜的人,被挡了道绕了一截。”
“哦,这样呢!”宋氿捏了捏她的脸蛋:“看样子下次还是得陪着你出去才行,不然遇上哪些个缺心眼儿的就不好了。”
“哪能呢,碰着一次就够了,哪有次次都遇见的,那岂不是太倒霉了。”
“也是。”宋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牵着人的手回家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