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其允有些狼狈,被打的肚子痛的让他直不起身,看到被七皇子推着进来的宋霁月,眸子里也闪过一丝狼狈的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在宋霁月面前丢脸。
宋霁月因为怕冷,还裹了一件白色的披风,她整个人都瑟缩在里面,没有人看到她瑟缩着的手脚,她盯着躺坐在地上的玄其允,想到了七皇子所说的暗狱。
会不会她也像玄其允这样被打,还是在昏暗的地牢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刑具。
宋霁月真的害怕自己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后没有人找得到她,她就已经受刑而死。
她有些僵硬的挪动着脖子,看向了七皇子,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如果她今天真的欺辱了玄其允,那她就变成了真正的霸凌的帮凶,如果她不帮,七皇子就要治她与死地。
她该怎么选择呢?
七皇子没管她几步走了上去,毫不犹豫的用脚把玄其允踢翻在地上,宋霁月吓得整个人都抖动了一下。
“继续傲啊,我看你平时不一直这么傲气吗?”
玄其允艰难的撑起上半身,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子愤恨的倔强,嘴唇依旧抿的紧紧的,一看就是不服气的样。
七皇子又怎么会看得过眼呢,又是上去狠狠的一记,玄其允这次躺在湿漉漉的泥地里久久起不来。
可是不过一会子,七皇子就上去把宋霁月揪了过来,“你不是有话要和他说嘛?说啊!”
宋霁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选择,她好害怕……
七皇子的眼睛很像眼镜蛇的眼睛,狭长的缝里透露着湿冷和阴毒。
“我……”宋霁月觉得自己可以后面再补偿玄其允,至少自己现在应该把命保住,“他……不配……我说他……”
这是宋霁月能想到的最低级的言语了。
旁边的人都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七皇子的侍读似乎看出了宋霁月的害怕与为难,便小声道,“七殿下,要不让霁月回去吧……”
七皇子掀起眸子凌厉的看向他,后者立马就闭嘴了,宋霁月自己说不出来,七皇子瞟了玄其允一眼,恶劣的开口:
“宋小姐现在说不出来了?那我帮你说,方才她可是说了的,九殿下就是个杂种……装清高,你母亲留下你不就是想让你夺嫡争抢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吗?”
那是宋霁月第一次看到玄其允面上有了那么剧烈的表情,“不许你说我母亲!”
说着他就奋力的起身要过来,七皇子却毫不犹豫的又踢了他一脚,这一脚力气太大了,玄其允方才正抓住了宋霁月斗篷的一角,就被踢开,他手上湿漉漉的泥水就全部留在了斗篷上。
“怎么了?你高贵的公主母亲还不让说了?说不定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种?留在这宫里就是个杂种!”
“我不是杂种!”
那是宋霁月听到的玄其允最痛苦的反抗,她站在原地看着被殴打的玄其允,被吓的不知道作何反应,两股颤颤,站都站不稳。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回了太学教室里,里头还有一群人在玩闹,好几个人和她说话,她都反应不过来,只是木愣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久久无法反应过来,知道七皇子带着一群人回来,她才意识到方才的自己有多懦弱,多无耻,为了自己说出伤害玄其允的言语,看着他被打也什么都没有帮他就跑开了。
自己真是无耻之极!
可是宋霁月自己也被吓的不轻,几乎一节课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就一个人木愣愣的坐着。
七皇子扭头看她,发现她素来红润的小脸惨白一片,嘴角挂着的笑也消失不见了,眼睛里也没有了光彩,整个人就像被鬼魂吓傻了一般。
他身边的侍读凑过来道,“殿下……你和霁月说了什么?看她都吓傻了……”
七皇子暗暗有些后悔,他没想过真的把宋霁月抓到暗狱里去,不过是想她和玄其允真的撇清关系而已,谁知道她这么不经吓,竟然就呆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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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暗暗有些后悔自己说话做事太重了,便想着下课了去找宋霁月道歉,谁知道刚一下课,宋霁月看见他就如同看见魔鬼一般,起身飞奔出了教室,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宋霁月好害怕,好害怕,时不时还要扭头看一眼七皇子有没有追上来,她不想进暗狱里去,也不想像玄其允一样被霸凌。
等她回了忆鹃宫,湘儿迎了上来,发现宋霁月书袋没有带回来,就连身上穿的斗篷也不见了。
宋霁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斗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怪不得身上都是冷冷的,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思考的问题了,她只说自己不舒服要回屋子里睡着,又喊了丫鬟太监在她门口守着。
湘儿觉得奇怪,宋霁月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守着或者跟着她,今儿怎么这么反常呢?还让自己在屋子后边的守夜榻上睡着。
精神极度紧绷之后放松下来,宋霁月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中间湘儿问过要不要吃晚膳都被她推说不吃了。
结果她梦里也不得安宁,竟然又是今日场面的重现,被吓醒过,结果醒来她才发现自己有多难受,头重的厉害,身体的酸涩无力,嗓子更是干涩好像要冒火了一样。
似乎是她的梦话让湘儿醒了过来瞧,掀开帘子才发现宋霁月额头上全是冷汗,又热的厉害,湘儿才觉不好,怕是病了。
就急匆匆的宣了太医来瞧,果然,今天下午她路上斗篷掉了,又一路跑回来吹了阴风,招了寒,这就发了低热。
第二天宋霁月都没有一直迷迷糊糊的没有醒过来,汤汤水水的都是湘儿灌进去的,只是药太苦了,宋霁月紧闭牙关,只喝了一点点,都不见效的。
一直到了下午宋霁月才醒了过来,自己也知道本来医疗条件就不好,放在现代几天就好的小感冒或者一天就好的发烧,在这里往往需要更长时间,便因着头皮把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