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酒井久香也使出了狠劲,和由岛大里的竞争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她们俩都能看出来,南木云子离开津门是迟早的事,而且,可能会很快的了。
因为南木云子到任之后,没做出过一件成功的事情。
特高课的主要任务是监视被占领区域人的思想动态,取缔反小鬼子言行;搜集情报,汇编情报资料;破坏抗战地下组织,侦捕审讯处理特工人员;监视伪高级职员的言行以及进行策反诱降等活动。从这些职能来对表对标,酒井久香和由岛大里都得出一个结论:南木云子必定会被调离津门。她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特高课长。
其实,南木云子也不想干了。
她感觉当这个特高课长,比之前自己潜伏在敌手的领域里还辛苦,整天都有人闹事捣乱,而且,酒井久香和由岛大里还在内部捣乱,弄得自己焦头烂额,但是,她又拿酒井久香和由岛大里没办法。此时,她正在给土肥写申请,请求调离津门,到其他机构任职去。随后,她拿着这纸申请函,来到电讯室,让电讯人员把内容发出去。
然后,她就下班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了特高课,驱车前往福岛饭店,陪她的新的小白脸岩黑吃午饭。岩黑告诉南木云子,他来津门是奉土肥之命,组建竹机关的,任务是策反华北老一辈的名流,让他们成为皇军的走狗,带动更多的人来投奔皇军。
南木云子只是笑了笑,没什么表态。
对她而言,她看中的男人能让她开心、快乐就行。而且,这种男人对她而言,是短暂的。她就像是一辆公共汽车,以前,能拥有权力和情报的人,谁都可以上这辆公共汽车。她只要得到情报就行。现在,能让她快乐的男人,也可以上这辆公共汽车。
但是,她要喜欢,她要看的顺眼。
如果隔三差五没有男人,她会不快乐。
午饭期间,岩黑说什么?
她没听清楚。
午饭后,她挽着他的手臂上楼开房去了。
现在,她只盼自己能尽快的离开津门,还是从事潜伏工作好,那样更快乐。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陈洋、天龙、地虎、中豹、小狮子在分别的盯着她,正在按计划行事。
当她走上三楼303室,走到窗口前,伸手拉窗帘的时候,陈洋从他的轿车里,移下点车窗口,将狙击枪的枪管伸出点,瞄准南木云子就是一枪。
砰!
啊!
南木云子脖子被擦伤,侧跌而倒。
陈洋缩回枪管,中豹缓缓的驾车而去,不紧不慢,不让任何人对陈洋乘坐的这辆轿车起疑。岩黑大吃一惊,急忙抱起南木云子,疾奔下楼,对柜台前的服务员大吼大叫,让服务员抓紧报案,让服务员派司机给他护送南木云子去医院。
但是,福岛饭店门前大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岩黑哪能那么容易发现敌情?
他抱着浑身染血的南木云子,东瞧西瞅,也没看到什么,便抱着她钻进轿车里,乘车直奔陆军医院,紧急救治南木云子。特高课和宪兵司令部的人闻讯,都甚是吃惊。
大白天的,竟然敢有人暗杀南木云子?
芥川龙夫接报,急忙吩咐宪兵全城大搜捕,查抄可疑车辆。
顿时,满城军警车辆呼啸。
酒井久香和由岛大里高兴啊!激动啊!
但是,她们俩高兴之余,激动之余,心情又很复杂,接下来,不知谁当特高课课长。不过,由岛大里趁机摆脱芥川野夫的纠缠,来到了李华的办公室,低声说,“师兄,抓紧查案去。现在,我有理由离芥川野夫远点了,有借口了。走,我陪你,得让人看到咱俩为南木云子遇刺之事很紧张,查案很积极。”李华点了点头,马上集结队伍,带队出发,驾车载着由岛大里,先到福岛饭店看看,然后四处闲逛。
酒井久香也带上井田深水,集结井田深水的机动大队,驾车四处搜寻可疑之人。他们都是一副很积极、很认真查案的样子。鬼子大量的集结于陆军医院,不少将佐都来看望南木云子这个所谓的帝国王牌间谍。
酒井久香、由岛大里晚饭后,也分别来到陆军医院,装模作样的安慰南木云子。
抓住这个机会,李华乔装打扮,来到了亲善医院,看望周静。两人怔怔相望,却不敢说话,默默落泪,相视无言。而且,李华也不敢久呆,朝周静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亲善医院。但是,周静心里很满足,终于看到了心爱之人来看她。
挨了几天打,她感觉值。
就算为李华而死,她也无怨无悔。
不一会,周静的父亲周思来看望周静。
他安慰周静,因为南木云子出事,所以,潘毓受到皇军将佐的问责。所以,潘毓也迁怒于警察局长简尚,马上就免掉了警察局长简尚,拟提名由他来当警察局长。
周静只得随声附和,称赞父亲好样的。
周思又说,“乖女,你委屈了。但是,爸爸当上警察局长之后,你再也不受这样的委屈了。像潘毓这么无耻,这么高调的当汉奸,他那个市长之位,肯定是坐不稳的。那些高喊着抗战的人,绝对饶不了他的。将来,爸爸找机会为你报仇。”周静心不在焉,也知道其父是和潘毓差不多的一个大汉奸。她随便应付说,“谢谢爸爸!爸爸好样的。能保护家里人就行。女儿也没别的过高的要求。”
周思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离去。
李华走出亲善医院,东张西望,没发现可疑人物,就驱车来到了时尚都会,他按惯例给了李辉三百元,要了一杯红酒,穿梭于人群之中,寻找那个熟悉的美丽的倩影。
一根巨柱后,唐诗闪身而出,拽住了李华的手腕。
李华惊喜交集,凑近过来,低声说,“诗诗,你每晚都来这里?唉,可惜,我未必能每晚都能来此。今天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唐诗点了点头,激动地问,“你干的?”
李华摇了摇头,坦诚地说,“不是!小白脸干的。他比我有本事。啥都敢干,而且能干成。以前,我瞧不起他。现在,我倒是佩服他。他表面嘻嘻哈哈的,但是,打鬼子不含糊。”唐诗愤然地说,“他就是一个大骗子。哼!别跟提起他,提起他,我就想吐。他讨厌死了!”她松开了李华的手腕,别开头去。
李华东张西望,又正身说,“诗诗,我们出去走走?我真想你。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没办法聊太多,没办法聊太久。”可唐诗现在心情很复杂,摇了摇头说,“算了,能在此见你一面,我已经很幸福。唉,我走了。”她心情不佳而去。李华伸伸手,想抓住她,却又不敢,而且,他还要与秦花接头,等秦花关于下一步的指示。
他只能呆呆的望着唐诗挤开人群。
唉!
李华眼望唐诗美丽的倩影消失于人群,心头盈满了惆怅。唐诗走出时尚都会,驾车前往法租界,来到了梨栈道,来到了梨园别墅。陈洋正在客厅里摆弄着狗蛋机关枪,看到唐诗来了,惊喜地说,“诗诗,你怎么来了?真好!”他急忙放下狗蛋机关枪,甚是殷勤地盛水来烧水,清洗茶杯,清倒茶渣,又拿刀切水果,用碟子盛好,送到她面前。
唐诗冷冷地说,“你赖皮狗一样的呆在津门,不就是想和我重修于好吗?不就是等我回心转意吗?别人以为你留在津门打鬼子,难道我还不了解你?”
这话真是刺耳,真是扎心,但是,陈洋却好像脸皮很厚,淡定地含笑说,“诗诗,你说的太对了。人生退一步海阔天空,爱情退一步人去楼空。所以,我不能退。为了你,我愿豁出命去。”唐诗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悻悻地怒骂,“那你又整天躲在这房子里当缩头乌龟?你也没种啊!你也不敢来找我呀!”
陈洋过来,伸手扶她坐下,亲热地含笑说,“诗诗,亲爱的,你更美了。你如今的气质里,藏着你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
唐诗气恼地甩开他,却忍不住“呵呵”而笑,甚是灿烂迷人,娇艳可爱,却又嗔骂陈洋,“你不要像垃圾桶一样,一直装啊装啊装啊装!真是讨厌死了!”
陈洋仍然含笑说,“诗诗,我在这里,你就不会没有家。”
唐诗一怔,心头莫名的感动,竟然瞬间热泪盈眶。
陈洋趁机揽她入怀,轻抚她的秀发,含情脉脉地说,“诗诗,对于你,对于我,从来没有命定的不幸,只有死不放手的执著。”他说罢,又附首而下,为她舔去她俏脸上的泪水。
情话绵绵,真让人心醉……